第4章 第4章
4.
邹纸醒来觉得有点头痛，不过上了飞船之后应该也是要进休眠仓，毕竟从蓝星出发到高岭之心要两年的时间。
检查了一下药物，止痛药，抗焦虑的药都带了。
“啊。”邹纸突然想起，忘了提醒横村带疫苗。
慌忙跑出宿舍，却没想到刚好有人走过来，要停住已经来不及，邹纸双手握拳护着前方，感觉自己就像撞上一堵墙似的，对方纹丝不动，他却因为惯性被撞得向后踉跄了一步，屁股传来疼痛，跌坐了在地板上。
其实他可以不用摔得这么狼狈的，前提是那个人当时拉他一把的话。
邹纸不禁有点生气，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是祁墨的时候，他连喊疼的表情也不敢太放肆。
祁墨沉着脸，表情比何时都要严峻，却还是伸手把他拉了起来：“任务延后了。”
“轰隆。”远处传来爆破的声音，却比昨晚的声音要大，邹纸揉揉刚被祁墨握住的手臂；“前线打起来了？”
祁墨越过他拿了自己的背包：“昨晚被偷袭了，他们都已经赶去前线了。”
邹纸皱着眉听着，心下不禁一沉。
祁墨转过脸向着他：“伤亡惨重，我们都要去前线支援，至于你，跟横村留在基地照顾伤员。”
邹纸不同意：“我为什么不能去前线？”
“没有人能分心照顾你。”祁墨冷冷道。
邹纸疑惑：“看来大校没跟你说……”
祁墨扬眉：“说什么？”
邹墨摇摇头：“没什么，既然我留在这里能让你安心的话，我不去。”
祁墨看了他一眼，背起背包大步走了出去。
邹纸握了握拳，在后面小声喊道：“队……队长，注意安全。”
祁墨脚步一顿，传来低沉的单音节“嗯。”，并没有回头。
匆匆一别，他们相见甚至还不够24小时，邹纸低落地想，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只是没有时间给他伤春悲秋，纵使他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手术室前的景象吓到。
送过来的伤员非常多。
地上都是来不及处理掉血迹，护理机器人不停穿梭在病床之间，而最关键的手术室里横村和几个护士已经开始不知第几场手术。
邹纸打起精神，走近失血最多的一个士兵，他的手被炸得血肉模糊，面无血色，已经失去意识，邹纸看了下各项指标，怕是等不到横村手术结束。
“帮我准备手术室。”邹纸对唯一一个不是机器人的护士说道。
小护士愣了一下：“你是医生吗？”
邹纸把伤员的床推向手术室：“放心，不会比专业医生差。”
把这个伤员的手截肢包扎好后，邹纸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手术室外已经堆满了轮着手术的病床。
横村此时从隔壁探出头：“你做完这个过来帮我一下。”
邹纸无瑕顾及，专注着手上的操作，只能“嗯。”地应了一声。
走过去横村的手术室的时候，邹纸觉得浑身酸疼，长时间保持专注果然太耗心神。
“你以前是医疗兵？”横村边做手术边问。
“不，只是刚好学过。”邹纸低头帮手，这是一个胸腔严重受伤的士兵，情况有点复杂。
横村也没再问下去，毕竟大家只是专注手术已经非常疲惫，能不说话也算是休息了。
等手术终于结束，邹纸有种虚脱的感觉，靠在墙边休息一下，却看到横村一直往自己看。
“怎么了？”邹纸的声音有点沙哑。
横村脱下手套走了过去，奇怪问道：“你发烧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邹纸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皱着眉看着横村。
横村拿仪器一测，39度。
横村：“你体质怎么这么差。”
邹纸按了按太阳穴：“没事，打一针就好。”
横村也赶着准备下一台手术，多一个人帮忙无疑效率高很多，所以他也不多劝说。
“照顾好自己，不行就休息一下，可是我希望不要超过一个小时。”
邹纸闭目养神了片刻，找出退烧针推了一针。
感觉脑袋渐渐清醒，邹纸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掬起冰凉的水用力拍了一下脸，镜子中的人脸色苍白，狭长的丹凤眼低垂着，显得没什么精神。
横村本来打算今晚完成所有手术之后终于可以短暂休息一下，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当晚却收到祁墨前线的召唤。
“邹纸，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上前线了。”
邹纸刚好准备放下手术刀，闻言身子歪了一下，站不稳地扶着工具台，手还差点按到手术刀上面去。
“伤亡很严重？队长受伤了吗？”邹纸脸上还有薄汗。
横村奇怪道：“你说什么呢，队长怎么会受伤，伤员太多，没有人手运送下来，我们要上去。”
邹纸暗自松了一口气，重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