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眼瞅着寒假就要结束，跟着高仕兰奔来奔去的罗衣衣还没来得及去见向秋一面，这几日她一直很担心向秋状况，也不知他家里事情处理的怎么样，父子之间关系还和不和睦，开学前一天，本以为能轻松点，找个时间出去溜达一圈，可高仕兰却犹如能洞察他人心事一般，说什么也不让罗衣衣跑出去，还说什么复习要紧、学习要紧，要她在开学前好好看看书。
书本摆在书桌上，罗衣衣的思绪却飞到了数十里之外，百无聊赖。若是向秋有个手机，她一定要同他聊上一整天，只可惜……罗衣衣就这么无聊地翻看着手机通讯录，直到看到老葛名字才停了下来，随即拨了出去，原本想拜托老葛去看看向秋，但老葛没有心思搭理她。挂断电话后，继续往下翻看着，看到付俊电话时才又停了下来，随即拨了过去。
付俊也被家里下了“禁足令”，还有一个学期就要分文理班了，付俊家里出现了严重分歧，付俊妈妈觉得学理科将来好就业，付俊爸爸付长海却觉得学文科将来走仕途更有利，两人争执不下，最后的结果却是由付俊自己来选择——先考试，文科考的好就学文科，理科考的好就学理科。二人不但看重结果，也注重过程，非得看到付俊好好学习才行，所以付俊的一整天都在文科资料和理科资料之间来回切换，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
随着气温回升，春天的步伐悄悄走进，树木发了芽、小草长了尖，一切都变得生机勃勃。高一下学期的钟声如约敲响，所有人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中，就连向秋，也开始格外用功。罗衣衣和付俊虽然也在抓紧学习，可都是些表面功夫，一旦没人看着便又玩闹起来，尤其是罗衣衣，总是想着向秋的鉴定结果，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了无数次，学习的劲头一次次被磨灭。倒是李瑶，一如既往地用功，一如既往地帮助着付俊，在学习上给他提供了许多帮助。
高考改革的狂风席卷着大地，令众多学子惴惴不安，有的说要取消文理分班，有的说要取消英语考试，各有各的说辞，各有各的担忧。才开学两个星期，为了稳定“军心”，让大家收心学习，学校决定举行一次摸底考试。但这次摸底考试也有不同寻常的地方，考试成绩将按照百分之四十的比例纳入分班成绩。
江城中学从高二开始分文理班，按照惯例，每届分班设重点班两个，文理各一个，次重点班四个，文理各两个，学生总数不超过三百人，其他的全部归入普通班。进入重点班或次重点班，将被作为学校的重点对象加以培养，除了学习氛围更加浓厚，教学的老师也是全校出类拔萃的，至少也是像高满贯、朱舜水一类在省市教学评比中获得过大奖的。
而一旦绩不如人或者粗心失误被纳入了普通班，除了自尊心受打击外，高考想考个一本也是件难事。江城中学的分班制度曾遭到社会各界的质疑，可没办法，弱肉强食的社会，就像大学也分三六九等一样，班级划分只看成绩，只要成绩考得好，就能进入重点班或次重点班。
听说学校安排了这样一次摸底考试，自然是怨声载道，一片哭天喊地，毕竟刚开学，许多知识点都还没来得及复习，现在考试，平时成绩一般的考不好不说，就连平时成绩好的也没什么把握。
看着向秋学习劲头十足，作为同桌的付俊却只能连连感叹，只怕是“临时抱佛脚”也追赶不上，索性放弃了学习，该玩玩一阵，该睡睡一阵。
音乐课上，付俊使出了浑身解数，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试图通过歌唱的形式排解心中压力，可转过头一看，平时那么喜欢音乐的向秋居然在做数学作业，他忍不住感叹一声，对向秋说道：“看来这次你是志在必得啊？”
“嗯？什么？”向秋却只顾着低头做作业，哪有时间搭理他。
付俊不由得提高了嗓门，“你是不是想着进重点班？”
向秋这才停下了笔，思忖片刻，回答道：“对啊，我必须考入重点班，高考结束了，我还要出国！”向秋提起笔，得意地笑了笑，继续低下头做作业，付俊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就在开学的前一天，向秋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的信件，写信人是夏青禾。
夏青禾在信中说，她目前正在美国加州的一所大学教授音乐，忙碌且充实，当年之所以会同向立阳离婚并离开江城，完全是因为感受不到爱情的样子，并不是像向立阳想的那样外面有第三者。她本想利用空闲的时间回江城看看儿子，可一方面时间不允许，另一方面怕打破向秋平静的生活。当然，她并不知道向秋的生活一直都不平静。她在信中还鼓励向秋好好学习，高考后可以到加州留学，和她一起住在海边，看日出、观日落。向秋根据夏青禾留下的地址回了信，他在信中如此写道：
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爸爸把我照顾得很好，吃的穿的都很到位！我不了解爱情，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无法干涉，也不去责备，如果命运选择了是我，再怎么逃避也没用，我会处理好一切，期待与您在加州相见……
令向秋不解的是，信上虽然留了回信地址，可却没有留电话号码，向秋很纳闷，按理说，夏青禾在加州不可能连个电话都没有，如果留了电话号码，就不用通过信件这么麻烦的方式沟通了。向秋倒是灵光，他偷偷去买了个最便宜的手机，办理了手机卡，在回信中附上了电话号码，期盼着夏青禾收到信后能打电话过来。
遗憾的是，一直到高考结束，向秋都没接到过夏青禾打来的电话，也再没收到过信件。当然，在这之前，他的一切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逆风前行，留学加州成了他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努力的唯一目标。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次摸底考试，向秋成绩名列全校第十八名，成了全校成绩突破最大的，总分离第一名的李瑶只有不到四十分。向秋一下子吸引了全校同学的目光，是努力真的有了收获，还是一次偶然的试验，全校同学都在拭目以待。
原本还想着将补习计划进行下去的罗衣衣，这一次却遭到了向秋的拒绝，他已经给自己做足了规划，相互补习只会浪费大量时间，他将以题海战术的方式，每天做大量的题，再把所有的错题收集起来，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向值班老师请教。那段时间里，值班老师的整个晚自习几乎都被向秋一个人霸占着，有时候晚自习下课了，他还在老师旁边问东问西，老师们也很高兴，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好学又好问的好学生。
除了向秋之外，大部分同学也在默默努力着。李瑶不仅自己努力，还拉着付俊一同努力，让付俊感觉又回到了初三时代，分明不想学，却被硬逼着学，有时候被逼的急了，他也会恼怒道：“你要学自己学，你干嘛非得拉着我？”
“我不拉着你，回头分班你只能去个普通班，高考也别想考到好分数，到时候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李瑶这么一说，付俊也想起了付长海那严肃的面容，顿时便不敢懈怠了，就算再不想学也得压着性子乖乖听李瑶把题目讲解完，日子久了，也有些收获。看着大家成天埋头苦学，罗衣衣也坐不住了，自顾自地学起来，不过她的没耐心是出了名的，要想像其他同学那样，成天把头埋在书堆里，她可做不到，所以每天下午上完课到上晚自习的这段时间里，她会悄悄溜到音乐室，自娱自乐地练上半个小时吉他，向秋偶尔会抽时间过去看她练一下，可毕竟心思都在学习上，便也顾不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