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GANGSTA×GANGSTER

  蒙洛家族想要在艾尔盖斯托姆重新站稳脚跟。

  我的肆意妄为很好的为他们提供了这个机会，只要艾尔盖斯托姆现在的势力重新洗牌，他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准确的说是从帕克丽公会所得到的利益中分一杯羹。

  虽说一家独大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就这么轻易地把嘴边的肥肉给分出去，我也很不甘心的呀。

  “我可以让你见艾莉卡，但是其他的事情我还不能做主。”

  吉娜并没有把权利一次性全部的交给我，而是让我一点一点地习惯公会的运作。就我目前的权限而言，至多也就是调动一下精英部队。至于事关公会发展的事情——我胡来这事是事先打过报告的——基本我目前只有发表建议的权利。

  “我是很乐意收下蒙洛家族的礼物，前提是你们能说服吉娜。”

  我现在顶多算是公会的二把手，一把手还是吉娜。

  “走吧，现在去把你的妹妹给领出来。”

  我站起来向北边走去。

  北边的第二栋建筑，名义上是医疗用的，实际上都关押着坏掉了的黄昏人种。

  艾莉卡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

  她脑子坏掉已经很久了。医生说药物已经彻底破坏了她的神智，想要恢复清醒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女孩就像是个坏掉了的法国人偶一样，呆呆地坐在地上。她面无表情，蓝色的双瞳中看不到一点情绪的色彩。

  德里寇的手死死地抓着栏杆。

  我对感天动地的兄妹重聚没什么兴趣，帮他开了门就出去看风景了。

  外面现在是完全混乱的状态。

  集中注意力去听就能够听到那些嘶吼、挣扎与哭泣。

  翻上楼顶俯视整个街区更是能看到那些骚动所发生的区域。

  已经闹到贫民窟那边了啊，我还真是低估了他们的效率。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要不了两天艾尔盖斯托姆就能重新洗牌。

  早点解决也好，我就可以回日本偷懒了。哆啦A梦现在播到多少集了？可乐尼洛应该有好好地帮我录下来吧。

  嗡嗡——

  “喂？”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沉稳而带有磁性的声音。

  “是里包恩老师啊，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很忙……完事了来您那里？饶了我吧老师，您现在还在教育我可爱的师弟不是吗？日本那边我现在也不清楚啊，您要问也是该问的拉尔……好啦，我知道这不像个boss该做的事情，我也有在努力——”

  “巴利安？”我用拇指撬开可乐的瓶盖，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还是老样子。只听从XANXUS的命令。但是将任务当做生意与他们进行交易倒是可以。”

  这个话题不太妙啊。

  “您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想做哦。男人这么说。

  我才不相信呢。

  凭里包恩跟九代的关系，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他到现在也想做了那几个叛徒，只是碍于九代的命令没有下手。

  果然还是完事了就让大伙跑路吧。万一一个不小心让里包恩或者是九代别的什么亲信……我可能就要去帮那群孩子们收尸了。想想就很麻烦，我才不要。

  “比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老师您还是尽早将我可爱的师弟培育成才吧。日本那边可是很需要您呢。”

  “氏族？我也有在努力地找啊，只不过没遇上几个有意思……能干的孩子。没有，您别胡说，我没有在玩。我有在努力的工作。”

  哒哒哒哒……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也没有乱来。真的，我发誓。12月25号的家族聚会？可以不去……好吧，当我没说。我事情还没办完，还有什么下次见面说吧。”

  我挂断了电话看向来人，是公会的佣兵。

  “怎么了？”我问。

  “牢房里出事了！！！”

  “哈？”

  我都叫人看着了还能出事？！

  虽然知道艾莉卡被那群人整成了六亲不认只知道杀死同胞的疯子——啧，真麻烦。我不想被吉娜骂啊。

  我冲下楼梯，里面很吵闹。

  敞开的牢房里，艾莉卡一手抓着德里寇的衣领，一手抓着不知道从哪里掰下来的一节铁管刺向他的脖子。白皙的脖子冒出点点血珠。两个保镖正努力地拉住她。否则我现在看见的就已经是凶杀案的现场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问了一句。从地上爬起来的佣兵捂着自己流血的胳膊嘀咕道:那个女人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有黄昏人种接近就会发动攻击。像疯狗一样。

  如果是素不相识的渣滓，直接杀掉就好，偏生还是认识的人的亲属。

  那是他在这个滑稽可笑的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

  我想起白天德里寇恳求的眼神。跟现在他看我的眼神重合了。

  真是麻烦啊。我又不是做慈善的。

  我劈手夺过艾莉卡手中的武器，再一脚将她踹开。

  女孩的身体砸在水泥糊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铁管贯穿了她的肩膀将她钉在原位。

  如果我用变革的力量治好了艾莉卡，清醒后的她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了解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不幸依然会疯掉的吧。

  是做一个永远活在幸福记忆里的女孩，还是做一个清醒地面对残酷现实的女人。

  这个选择没有人能帮艾莉卡决定，已经疯掉了的她自己也不能。

  我看着艾莉卡不顾伤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她甚至忘记要去拔掉那根铁管，一门心思只想着杀掉眼前的猎物。

  ——灵魂永远彷徨在美好的梦境里，身体却行尸走肉般地活着。重复着杀戮的行为。

  所以我才如此憎恨那帮反黄昏人种的混蛋啊。

  三发低瓶打入那削瘦的身体里，艾莉卡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她瘫坐在那，低垂着头，头发散乱。

  自己的地盘上出了事故，还波及到了别的家族的成员……

  “没被吓到腿软吧？”

  “……”

  德里寇沉默着站了起来。他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闭口不言的样子我更是不懂他现在在想什么。

  算了，反正以前我也没懂过这个男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蒙洛家族的提议我会转达给长官的，今天就这样结束吧。”

  总之得先处理等一下在克里斯蒂亚诺家族进行的谈判。

  艾莉卡的事情，我得之后再好好想想怎么处理。

  严格的说，操心别人的事情不是我的风格。但只要稍微想想当初收留我的不是公会而是孤儿院……现在待在牢房里浑浑噩噩的人大概就是我了吧。

  想想在自己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杀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还要每天被人侵.犯——越想越生气，我放弃了换位思考。

  阴冷的牢房里让人待着很不舒服，着这种环境下伤口很容易感染发炎。

  我拔出铁管。在低瓶的作用下，黄昏人种的痛觉会被无限放大。然而艾莉卡却像毫无知觉的木偶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我把艾莉卡抱了起来。

  轻得过分，就好像只有骨头架子一样。

  “你们应该还能自己走吧？”我问那两个受了伤的佣兵。

  如果他们回答不能的话，我已经做好肩上再扛两个的准备了。

  所幸他们两个点了点头，利落地用止血绷带捆住了伤口。

  “走了，去医生那里。”

  我说的医生自然是泰奥医生。整条街也只有他一个医生会为黄昏人种提供治疗。自他祖父母那一辈起，公会就受了他家不少照顾。

  现在时间还早，足够我在处理完杂七杂八的事情后赶去BASTSARD那里。

  抄近路去泰奥医院其实不远，凭借黄昏人种的速度也不过是五分钟的事情。

  邦邦邦——

  “哟，我来照顾你的生意了，医生。”

  叼着烟的泰奥满脸不耐烦:“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是一点也不想看见你的脸。”

  “你这么说我会难过的。”我将人丢在妮娜迅速收拾出来的病床上。另外两个大兄弟很自觉的坐到了旁边的两张床上。

  “把账结了赶紧滚蛋。我这里不欢迎给我增加病患的野丫头。”

  泰奥冷哼一声，走到病床前去给艾莉卡检查。看到那张脸，他愣了一下。

  “这是……”

  “德里寇的妹妹。”

  “我知道。左臂伤口太深了，还断了两根肋骨……你是觉得我太闲了是吗？”

  接收到白眼的我耸了耸肩膀:“形势所迫嘛。不然你现在该看到的就是脖子上插着铁管的德里寇了。”

  “不管是哪一个我都不想看到。真是的，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口头上是一点都不客气。手却飞快地在伤口处操作着。

  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感叹着，走到了办公桌钱。

  桌子上是一本厚厚的实验笔记——关于新型促进剂对黄昏人种是否会产生毒性的记录——药品的改良，力量提升的程度，遗传性消失的可能……都被记在了里面。

  这就是吉娜在意的那个研究……我将身上的现金压在了笔记的下面。

  黄昏人种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艾莉卡造成的那些伤，不要一个小时那两个佣兵就又能够能打能抗了。

  嘱咐他们完事了记得把人给拎回去。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向着BASTSARD出发。

  “你来得也太晚了，翠丝特。”洛蕾塔双手叉腰不满地鼓着腮帮子。

  “抱歉，是我不好。”

  店门口站着数十个警戒人员，附近的楼房也躲藏着狙击手和观察员——就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的布置而言是很大的手笔。

  “还有多久？”

  “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加拉哈德说。

  接近两个小时啊……

  “我们来打扑克吧，21点怎么样？”

  “翠丝特，你这就不对了。”加拉哈德端起严肃的表情。

  “没赌注玩起来可没意思，100块一把。”

  “行，酒先记你账上。”

  “加拉！翠！你们两个给我搞清楚情况啊！！！”洛蕾塔忍无可忍地对我和加拉哈德进了捶打攻击。

  *******

  摆钟的指针指向九点整。报时器响了。

  铛铛铛——

  黑色的轿车停在BASTSARD的门口，跟在它后面的军用卡车上下来了一整队的雇佣兵。

  明明是壮年却白了头发的男人从车子里出来，他被佣兵包围着，警惕而恐惧地看着周围。

  大人们已经恭候多时了，在门口负责接待的侍从微笑着说道，不过您只能带一到两个人进去。

  过往四大父的会议也是这样，能参与会议的只有高层的干部，且能够陪同的人是有限制的。

  于是男人带着自己最信赖的两名佣兵走进了店里。那脸色颇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

  站在外面的人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旦里面的大人物们意见不和，外面就很有可能演变为一场血拼。

  然而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沉默安静的气氛让人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难以忍受。

  吱啊——

  门开了。

  欢迎您下次光临。满脸笑容的侍从将男人送了出来。至于那两个雇佣兵……谁知道呢。

  今夜的月亮很明亮。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BASTSARD最里面的那个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除了当时在场的人们。

  *******

  十一月的尾声，政府对艾尔盖斯托姆的统治被强行推翻，长达百年对黄昏人种实行的奴隶制被废除。

  之后又过了大半个月。

  年轻的王用雷霆手段将对黄昏人种的恶意尽数抹去。将原本备受歧视与折磨的黄昏人种从卑微的牲畜拉上了人的位置。推崇黄昏人种的教会将她渲染成了神的使者。在帕可丽公会、克里斯蒂亚诺家族与蒙洛家族的合力下艾尔盖斯托姆以一种旁人想象不到的速度演变为黄昏人种的天堂。

  出人意料的是，对此政府没有表达过任何不满，甚至对街区提供了资金、信息、科技等方面的援助。

  至此，黄昏人种痛苦的生活画上了句号。那不喜欢争斗的人们将在此生活下去，不必再恐惧那些蛮不讲理的责难，不必再躲避那些野蛮的暴力。孩子们能够度过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青年们能够安心地工作——这份变革带来的安宁将持续很久，哪怕王退位了也不会改变——彭格列家族将掌管这个街区，守护着黄昏人种直到他们的历史彻底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