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GANGSTA×GANGSTER

  “翠丝特，你做的很好。”

  在法官广场的长椅上，彭格列九代说道。他穿着厚厚的毛呢外套，头上带着圆檐的帽子，手上还拄着一根乌木手杖。单是这和蔼的语气与朴素的装扮，谁能想到这会是世界第一的黑手党家族的首领呢？

  坐在他旁边，隔了大概一米距离的高个女孩闻言，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呢，这次多亏了家族的协助才能如此顺利。”

  “你这孩子……”

  冬日的早晨。

  一老一小就在被雪包围的广场上坐着了。两人中间放着两个冒着热气的保温杯和牛杂包，表情都很轻松愉快。

  如果陌生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会理所当然地将他们当做在广场上欣赏雪景的祖孙——但其实他们是当地一手遮天的黑手党中的首领与杀手，这只是一场于白天进行的工作汇报。

  今天是平安夜，前一天晚上下的大雪覆盖了整个法官广场。奥林匹斯众神的雕塑披上了一层纯白。地上的积雪不是很厚，刚好没过马丁靴的鞋底。

  “你还记得彭格列创立的初衷吗？”九代随口问道。

  “我记得最开始是为了保护当地的居民而成立的自卫组织。”

  翠丝特握着保温杯，小口嘬饮着里面的浓汤。

  九代微微一笑:“是这样没错，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

  “是什么？”

  “当时初代带领的家族遭遇了袭击，彭格列家族损失惨重。不满初代温和政策的二代认为恐惧才是统领黑手党的最佳手段，故而采取了强硬的作风整肃了家族，彭格列也渐渐演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模样。”

  翠丝特点点头，用动作表示“原来如此”。

  “也就是从一开始的慈善机构转变成为违法犯罪组织吧。”

  “哈哈哈，你跟里包恩在这种地方真是一样的一针见血啊。”

  “二代大人很强吧。”

  女孩翠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

  “是啊，”九代点点头，“那是历代首领中最强的存在，掌握着破坏力最强的愤怒之炎，是活在传说中的男人。”

  愤怒之炎，九代在心里又念了一遍。

  那个孩子，XANXUS……

  “这就是您培养XANXUS的原因吗？”翠丝特问道。显然她也想到了共同的愤怒之炎。

  “或许吧，他是个有天分的孩子。”

  九代说完，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浓汤。汤水还很烫，一时没注意他直接吞了一大口，舌头在短暂的疼痛后仿佛丧失了知觉。他吸入一口冷气缓了缓，然后问道:“家光有一个儿子……我去见过了。是个天真善良的好孩子。”

  “彭格列家族下一任首领的候选人只剩下他和XANXUS了。他的话，没准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好首领。但是——”

  XANXUS也许会改变，他拥有成为首领的资质，自己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聪明的女孩很快就领会到了他没说完的话:“……强大是在黑手党世界生存下去的最基本的条件。我没有见过家光大人的孩子，但就实力而言，XANXUS已经够格了。他所欠缺的是作为首领的胸襟。”

  九代叹了一口气。

  摇篮事件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散去。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彭格列。

  就算他仍想让XANXUS继承彭格列，下面反对的声音不知道会有多少……而选择了纲吉那个孩子的话，依照XANXUS的性格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翠丝特……”

  “怎么了，九代大人？”

  女孩偏过头耐心地等待着下文。

  看着她长大了一些的面容，九代不由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也许已经有五年或者是六年了也说不准。

  那时刚完成了一项委托从外面的回来的里包恩心情很好地说自己在那个地方——那个意大利地图上都不存在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小姑娘。

  那家伙是个天才，为战斗而生的天才。世界第一的杀手笑着说。

  从对方的口中听到对小辈的称赞这还是第一次，于是九代也来了兴趣。

  如果年龄相差不大的话，没准能跟XANXUS做伴呢。那时的自己半开玩笑的说道。儿子跑去当了巴利安的首领，把前代留下来的干部全部弃用，身边能用的就只有年轻的剑术天才一人，他自然不能放心。

  结果没过几年，里包恩就真的把人给带过来了。

  西西里人是信教的，看到那女孩的一瞬间，九代几乎以为那是上帝留下了他的女儿。

  女孩身上冰冷的气息很快就破除了他的幻觉，那是比刀刃还要锋利的杀气。那双修长漂亮的手指不知道夺走了多少的人命。

  艾尔盖斯托姆的黄昏人种。但凡在黑色世界混的人都清楚他们的存在。纯粹为战争而生的杀戮机器，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您就是彭格列九代吗，女孩问道。她在里包恩的训斥下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杀气，因为还不是很熟练的样子，所以还是能看出来她与普通孩子的区别。

  我的名字是翠丝特，很荣幸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为您效劳。

  翠丝特……triste……意为悲伤……

  那双漂亮的眼睛比翡翠还要出彩的眼睛没有多大的生气，就算是整天摆着“我不开心”的脸的XANXUS都比她要鲜活得多。

  女孩就像萤火虫一样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紫色的死气之炎既强大又透露着不知何时就会熄灭的意味。

  九代忽然就有些难过，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诚然，作为一把利刃，女孩的实力几乎挑不出什么错处。但19岁的年纪应该是像同龄的姑娘们一样穿着短裙热裤在街上玩耍享受无忧无虑的青春，而不是在这种肮脏的世界里摸滚打爬，用杀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同情这个孩子。但作为一个首领，还是黑手党家族的首领。他清楚每一个棋子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于是他还是把人安排进了巴利安，在之后又将她送去了日本……误打误撞下，那双眼睛已经活过来了。死气之炎中也再也看不到任何不详的预示。

  这也算是这么多糟心事发生以来唯一的一件好事了吧。

  “翠丝特，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

  “诶？”

  “我已经61岁了，在历代首领中算是高龄了。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出现什么意外……每一代首领的继承都伴随着腥风血雨，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坚定不移地辅佐那个接替我的孩子走下去。”

  不论是哪个派系都要顾忌门外顾问的颜面，如果在门外顾问上再加上绿之王呢？这样成为十代的那个孩子的路想必会好走一些吧。

  “我这么说可能很自私。翠丝特你有那份才能，我希望你能成为家族最锋利的那把剑。同样，家族会永远支持你，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当然，如果你有更想做的事情的话，就去做吧。家族一样会永远支持着你。”

  翠丝特没有立即回答。

  这种事情需要好好想想是当然的，九代心想，他还记得这个孩子最开始提到过的梦想——想要得到自由。

  如果一直待在泥潭之中，是永远也无法脱身的。

  所以，这是他的自私。他作为一个家族首领的自私。

  街上的旅人越来越多了。他们一脚一个脚印地踩在洁白的雪地上，说说笑笑地从长椅附近路过。

  冷冽的新鲜空气刮过脸颊。翠丝特哈出一口白气:“意大利人以自己的家族为傲，如果我能够派上用场的话，请不要客气……父亲大人。”

  *******

  此刻，日本已经是暖洋洋的太阳逐渐西沉的下午。

  越是这种节假日的时间，异能者犯.罪就越频繁。这也就意味着青王麾下的scepter4越来越繁忙。说是脚不沾地也不为过。

  在装甲车里缓了还没十分钟，警报就又响了起来。

  由东京都到其他各区，常常一件事还没来得及解决完，另一起就又发生了。

  “这种时候真羡慕那些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啊。”盐津元疲惫地感叹道。开车的重任交给了新人，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继续开车了，如果此刻有人在后给他递一个枕头，他会毫不犹豫地倒头就睡过去。

  “哈哈哈，说得是呢。”坐在对面的羽张迅爽朗地笑着。

  “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总是想要休个假。”

  “你明天要不要休息一下？”旁边用太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的善条刚毅说道。

  “圣诞节你应该有约吧？”

  “这个啊……”

  手机上编辑的短信再次显示发送失败。这已经是将近两个月来的第50封躺在草稿箱里的简讯了。

  羽张迅的目光沉了沉:“没有，我没有约。”

  只有三个人的车厢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为了守护我等大义，任何时候都不能够松懈。工作，好好想想接下来的工作。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工作才是最重要的。羽张迅又强调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