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吓人一时爽事后再补一脚
还未等石怑和钮宜然走过去,那大叔就被石怑的斧头吓住了,连忙踉跄的跑进去。
“我是来找我...女儿的,嘿嘿——我女儿在这里。”这人摩挲着双手的手掌,眼袋乌青眼睛浑浊,还贼眉鼠眼的瞄向四处。
三人一见这人就没什么好感,几乎是站成一个半包围形状。
“谁是您女儿?”马驭微皱起眉头,想来这里的师姐师妹个个长得漂亮伶俐,哪有这人般的看得令人心生厌恶。
“我女儿在这里,姓罗。”大叔嘿嘿地笑着,伸手抓了抓冒油的乱发,那指甲都是黑黑的污垢。
“罗?”三人互相看了看,没有立即将罗婧祎的名字说出来。
“那令爱叫什么?”石怑转了一下眼珠,没有闪开身继续问道。
“叫...叫...你们管她叫什么,叫她来就行,她不可能不认我这爹。”大叔像是想不起来了,烦躁的直挠头,他恶劣的瞪了石怑一眼。
“那很抱歉,我们这儿没有您的女儿。”钮宜然挡在石怑面前,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不可能,镇上的人看着她来山上的,她肯定在这里!”大叔恶狠狠地露出凶光,互相扣的手往前冲了冲,似是要干什么。
“哦?那么请问你是来接女儿回家享福的,还是来抢走她去无情买卖的?”东郭妤的声音从三人身后响起,三人在转身的同时让开了一条道。
东郭妤讥笑地看向大叔,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而南门媤在一旁嗑瓜子看戏。
“你是哪家的小娃娃,男子的事由不得你插嘴!”大叔一看是女子,便不像之前那样畏缩着,腰杆也挺直了些。
马驭气得要反驳,石怑伸手拦住他,摇头让他稍安勿躁。
“说吧,想要多少银两?”东郭妤对他的话无动于衷,现在她连眼睛都懒得眨。
大叔一听这话就来劲了,两眼放光摩挲着双手,笑嘻嘻地说道:“不多不多,五百两。”
“这二十两银子便够庄稼人过一年,您这可是要养上百的人口啊。”忧以酌从大叔的后面冒出来,打开酒囊喝了一口笑看着他,半眯的眼里一副醉了的样子。
“说好帮忙的呢!”后面的包小堤和左小梓抱着木头,哀怨的看着忧以酌。
这人说好的帮忙,结果只是帮忙看着木头!
“这不是有其他师兄帮忙嘛。”忧以酌看着后面的其他人笑嘻嘻地往旁边一闪,趔趄地躲着他们的视线往钮宜然身旁走去。
大叔的眼睛瞟着空隙,故意伸出一只脚去绊忧以酌。忧以酌可不是吃素的,他早就看出这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佯装着自己有些醉了脚下不稳,刻意在倒地的时候压着大叔的脚,使得他无法脱身。
“嘶——哎呦,我的手折了!”忧以酌抱着手臂在地上打滚,有意无意的压着大叔的脚哀嚎着哭诉,“哎呦——我的手,你为何要绊我?”
崔砳几人虽然不知什么情况,但后面的大致都听清楚了,这事儿肯定不是他们先挑起的,一定有什么原因才会使师父师姑也出面,他们便自动的将这人包围住。
“什么我绊你,你明明压着我的脚,我的脚都被你压坏了!明明是你喝醉了脚下不稳,是你故意的!”大叔一看这情形不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脚哭诉,“哎呦,我的脚啊,我这算是瘸了,以后可怎么养家糊口啊!”
“您说我醉了,可我这是水啊,又怎么醉呢?”忧以酌侧身躺在地上,用手托着侧脸,另一只手晃动着酒囊打开了塞子,将里面的水倒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大叔一闻,果然是水,他的脸色顿时一变。
“你你你!”大叔一愣,气呼呼地指着忧以酌,“你故意踩我!”
“所以,你现在想要多少?”东郭妤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托着下巴打着哈气,这场戏实在没什么看头啊。
“至少一百两!”大叔狮子大开口,竖起手指跳起来,双眼瞪得圆圆的。
“哎呀~”东郭妤抬起下巴望天,托着的手改为摸下巴,“师妹啊,在杀手排行里,这价位在你看来该用什么手段呢?”
“要看是什么人啊,这位可不值那么多啊。顶多先用死不了的刑法折磨一番,再考虑用什么死法,最后立个坟吧。估计还剩些钱财,偶尔嘛,就再去烧个纸钱,上炷香。”南门媤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手指缠绕发丝,踱步绕着大叔打量。
大叔听了浑身发抖冒冷汗,他害怕的看向东郭妤,和走到东郭妤后面的南门媤。
他这才发现两人的眼神是多么的恐怖,简直犹如饿狼扑食,让人动弹不得。
“刚好弟子多,一人来一刀也是可以的,就是不值这价位。”钮宜然伸手拿起石怑的斧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还试了试锋利度。
“你们这样会被官差抓的...”大叔胆颤心惊地喘着气,眼睛扫着周围的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
“大叔,且不说我们是江湖中人,你这逃债的露了面,也逃不了啊。”东郭妤摆正头,调笑地看向大叔,“不对,是刚好来抓你啊。”
“你...你们不是已经还了吗?”大叔的心猛然一跳,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还是还了,但我换的是我家师侄的自由身,而不是你的。”南门媤呲笑了一声,极为调皮的歪头看着对方,随后她冷下脸来,“你可知我那可怜的师侄整日吃不好,睡不宁,天天活在恐惧里。要我替你还债,你有这资格吗?”
“不——不——你们把她叫出来!叫出来!”大叔崩溃的抓住头发,他的眼里充满血丝,四处看着寻找空隙。
他要逃,不对,他要找罗婧祎。
“既然卖了女儿,那她便和你再无瓜葛。”东郭妤冷下脸来,眼神锐利地扫向大叔。
“趁我们师父心情好,您还是早些走吧,离得越远越好。”忧以酌站起身拍了拍灰尘,极为有礼地做出‘请’的动作。
“是啊,伤了可就剩半条命了。”石怑有意无意的甩着自己的腿,故意引导告诉他这腿是怎么没的。
“还是别走了,不如让我们练练手?”钮宜然举起斧头打量着,斧头在阳光下反射出光照在大叔的脸上。
“对啊,反正没人知道这位来了这里,不如就留下吧。”崔砳将双手背在后面,皮笑肉不笑地瞥眼看着大叔的后背。
“哥哥,听说这铁沾了血灼烧时会发蓝,弟弟我很想见识一下呢。”言小铜搂住言小铁的肩,撇嘴笑着。
“这不刚好有机会见识一下。”言小铁垂眸看着大叔的背,讥笑了一声。
唯一思想不在一个频道的龚晨秋眨了眨眼,只记住了诸金易今早的话,便静静的在那里发呆不插嘴。
一轮连着一轮被吓的大叔浑身发抖,他抱头咽着口水,瞪大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留在东南派,和你的女儿一同生活。这二嘛,就拿着一贯钱有多远走多远。”东郭妤拿出一贯钱在手里掂了掂,随手扔在大叔的脚下。
“我走,不不,我滚,我滚——”大叔一看到钱就爬到地上藏在怀里,像只老鼠一样趴在地上寻找出去的缝儿。
东郭妤朝崔砳几人示意了一个眼神,几人闪开一条道儿,看着那大叔弓着身一窜跑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南门媤却一个闪身跟在了大叔的后面。
“今日无事发生,可记住了?”东郭妤微握拳头撑着下巴,歪头看着她的徒弟。
几人回过头看向师父,又互相看了看,除了龚晨秋以外,其他人都心知肚明的应下了:“是,师父。”
“散了吧,以酌啊,你留下。”东郭妤挥挥手示意他们走开,唯独留下了忧以酌。
“师父可是认为徒儿的戏不行,以后行骗得挑人?”忧以酌还未等东郭妤开口,便自我检讨了。
[行骗???]还未散去的弟子们关注点都在行骗这上面,都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去。
“不,我是想喝酒。”东郭妤毫无反应的坐着,眼睛朝忧以酌的酒囊看去。
“可是师父,徒儿这酒昨个就让师父师姑给喝了啊。”忧以酌晃了晃手腕上的酒囊,颇有些为难的说着。
“驴背上的包袱,至少还藏着四个。”东郭妤不吃他这一套,早在先前她们就看出包袱酒囊的形状,再者他个酿酒师怎么会不带着酒。
“师父的慧眼可真厉害,只不过大师兄立了规矩,师父师姑每次得过半月才可再饮酒。”忧以酌弯身作揖,故意搬出了东郭曳,当初这位可是拿剑架在他颈项上的。
比起师父,大师兄是真的会砍了他吧。
东郭妤看了忧以酌一会儿,随后撇开眼睛慢吞吞的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往不远的树走去:“半月后便喝温酒吧。”
“果然啊。”忧以酌看着东郭妤远去的身影,垂眸笑起。
“什么果然?”龚晨秋懵懵的看着忧以酌,在他的眼里就是这人好生奇怪,总是莫名其妙的。
“没什么,你还是继续望天吧。”崔砳摇摇头,拍了拍龚晨秋的肩,叹了口气。
不久之后南门媤回来了,看都不看修伙房的弟子们,直接跑到东郭妤所在的竹榻上躺下了。
“可是走远了?”东郭妤感受到了南门媤的气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问。
“这人还是惜命啊,不过附近的镇子他都欠了赌债,这会儿怕是要远走他乡了。”南门媤简略的说着,说完还自顾自的笑了一下。
“你又动手了?”东郭妤听这笑声有些愉悦,自己的嘴角也克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没动手,动了脚而已。”南门媤闭着眼睛轻笑着,脑海里回忆着自己在那位大叔要远走他乡时踹的那一脚,直接吓得他来不及揉撒腿就跑。
而正在房里睡觉的罗婧祎嘴角含着笑,睡得格外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