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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各个位面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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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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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咒解除了,艾维斯也死去。他们体内的钢筋铁骨却是仍然存在的。

  他们恢复自由,但每年都要忍受痛苦,甚至会清晰地感受到骨骼钝化,行动迟滞。

  林却走到沈音身边。

  他还在昏迷,身边白色骨节串成的长鞭软软散在地上。

  林却蹲下,卷起骨鞭,把他背到背上。

  经过血咒六环的时候,他顿住脚步。

  “你们自由了。”

  原本筋疲力尽的六个人听见这句话,立刻打起精神。

  景光最先站起来,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脸色苍白,却异常坚定地说:“新恩旧仇,一笔勾销。”

  林却眉头一皱:“什么旧仇?”

  话音刚落,景光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他深呼吸着,平复自己的心情,手也慢慢松开,“我的族人们,因为你,死了。”

  林却更加不解:“因为我?”

  “冥火烧了整座岛,我祖父在你神墅前磕了八百个头,而你呢!你却无动于衷!为神不悲悯众生,你凭什么为神?你不配!”

  他越说越激动,原本按捺住的怒火喷薄而出。

  林却说:“你祖父磕头,不代表我就得救。我凭什么为神?凭的是运气和实力。至于配不配,更不是你说了算。”

  “更何况——”他抬起眼皮,“你怎么知道我没救?”

  景光红着眼睛大声喊:“你救了吗?你明明没有!只有冥火熄灭之后,你才出来装模作样!你哪里救了!”

  “如果我没救的话,”比起他的声嘶力竭,林却显得尤其平静,“如果我没救,冥火是怎么熄灭的?”

  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

  “还有,我为神,不是为了悲悯众生,不要以你的标准束缚我。”

  景光安静了……

  眼睛红得厉害,脖子通红,手在颤抖。

  他意识到,林却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林却没救,那火根本不可能熄灭。

  他竟然从来都没有想到,从来只是为了怪罪而怪罪。

  林却走了。

  走之前,他还告诉景光一句话:“能彻底救他们的,只有你。”

  同样是古西瓦法族,同样有移筋换骨的能力,想让这些人彻底痊愈,只能作长期治疗,每个月削去铁骨,长出新骨,再削去铁骨,循环往复,直到把铁骨削干净。

  林却带着沈音回到车上,下山的路是林却开的。

  没有回沈音的道观,他们直接出城往西南。

  沈音法器受损,要修复只能找到时墟里的枯树风。

  枯树风是个人。

  准确来说不是人。

  他是个奇怪的丧尸,比普通的丧尸多了个好用的脑子,和一双灵巧的手。

  林却开了多久的车,沈音就睡了多久。

  偶尔醒来想喝水,幸亏林却早就准备了一些食物在车上——

  他不用吃,不代表沈音不用吃。

  沈音常常是喝了水,问他要去哪儿,林却说去西南,他就又安心睡着了。

  每次醒来都是这句话。

  沈音再一次幽幽转醒,嘴唇干得厉害,声音沙哑。

  “却神,想喝水。”

  林却把车开进高速休息区,拿了水给他。

  沈音动了动嘴唇。

  林却知道他要问什么,说:“我们去西南。你法器坏了,我带你去修。”

  沈音心满意足,无力再支撑沉重的眼皮,再次睡过去。

  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林却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苗寨。

  车开不进村子,他就把沈音背在背上。

  山顶顶上的一个枯树周围,奇花异草,多是亚热带灌木。

  应该就是这里了。

  林却捏着舍利珠,念起咒语,往前迈了一步,空气像水痕一样荡起一圈涟漪,周围场景截然不同。

  一堵悬崖出现在眼前。

  悬崖边上,有一座木屋。

  林却走过去扣响木门。

  声音响起,一条眼镜蛇不知道从哪里飙出来,像离弦的利箭,直指林却颈动脉。

  “枯树。”林却不闪不躲,动真元喊了一声。

  音波横扫整个山头,树叶簌簌落,眼镜蛇如遭重击,被掀到地上,挣扎两下,死了。

  里面传来瓶瓶罐罐被碰到的声音,而后一阵嘈杂,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露出一个身体靛青的瘦弱男人,身上只有特殊部位系了树叶遮挡,活像个远古人类。

  他开了门,发现死在地上的眼镜蛇,嘴巴一扁,吱哇哭出声来。

  跑过去小心翼翼捧起,躬着背十分虔诚地捧到悬崖边上。

  他哭着拎起蛇尾,抡了几圈,一边哭一边喊:“去你..妈..的!菜鸡!”

  蛇被扔出去了。

  林却:……

  见怪不怪。

  那个人就是枯树风,行事诡异,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想他。

  枯树风转回头来看见林却,吃了一惊。

  “卧槽卧槽卧槽?神主大人都来了?快快快里头请!”

  三两步蹦进屋子里,“哐”地一声,扣上了门。

  “咵啦!”

  又落了锁。

  还站在外面的林却:……

  “你的蜘蛛蝎子蜈蚣都不要了吗?”

  里面乒乒乓乓又是一阵罐子碰落的声音。

  门立刻又开了,枯树风笑着出来:“神主你也忒坏了!”

  林却拨开他走进去:“谁坏?”

  枯树风:“你坏你坏!”

  林却:……

  我就不该问。

  枯树风的屋里很乱,有很多瓶瓶罐罐,冒着绿烟紫烟的,看着很渗人。

  墙角是他自己的床铺,林却把沈音放到上面,歪头松了松肩膀。

  “我朋友,法器骨鞭,受伤状态,”林却说着,把手术刀拉出来扔在桌上,“这把刀伤的,你把这柄刀给他接上。”

  枯树风:“Wait a moment!@#%#&#@@&*”

  林却:……

  “说人话。”

  “神主是说,把刀,也嵌入他的法器里?”

  “嗯。”

  “有点难……”

  “难度在哪儿?”

  “最近我的宠物宝宝死了很多,要是再多一点就好了呢!”

  林却:“……”

  枯树风软硬不吃,是出了名的以物换命。

  林却不喜欢欠别人,点头答应。

  然而在这片光秃秃的山头,蝎子蜈蚣蜘蛛这类东西去哪找?

  林却掏了掏土,凭借一手手办绝活,每样捏了三只,一只比一只“惟妙惟肖”。

  放到枯树风面前的时候,枯树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却自觉这个礼物送到位了:“这些就不会死。”

  枯树风抹了把脸,毕恭毕敬接过:“不会死不会死——”

  沈音的治疗大概需要三个月,林却是不可能在这里待上三个月的。

  他受过血咒阵眼的洗礼,冥火代替灵能灌注到他体内,他不用再依靠沈音渡让灵能就能正常行动。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恩仇必报。

  他要把仇报完。

  林却从来都是这种人,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

  神的框架从来框不住他。

  枯树风治病救人尽心尽力,钻研医毒很多年。

  同样出色的是他锻造法器的能力。

  不像冷兵器那样需要大火熔铸敲实打磨才能成型,法器只需要选中收束的地方——

  就像沈音的骨鞭藏在手腕,艾维斯的手术刀藏在中指。

  选中收束的地方之后,在收束的地方放个灵蛊,把武器养成灵,就能自动归鞘。

  沈音的问题,就是骨鞭的灵被切伤了,要重新养,还得费不少力气。

  枯树风忙来忙去,林却就坐在桌边。

  枯树风看不过,“我说神主,您好歹找点儿事忙忙!”

  林却:……

  “民国年间,有一座挺好玩的村子,神主去不去玩一下?”

  林却:“什么村子?”

  “什么村子?好玩的村子!”枯树风嘿嘿一笑,“据说——鳞尸也在那里哦!刺不刺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起来,林却还真有一笔仇记在鳞尸身上。

  他转移话题:“我有时候总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枯树风直起腰,摊开手。

  林却起身装作要去掏土给他捏宠物。

  换来枯树风的着急呐喊:“别别别,行行好!有那么十八只就够了!”

  手一指,瓶瓶罐罐的架子上,专门空出来一排放林却的捏土作品。

  枯树风苦不堪言。

  也不是没扔过,林却都给捡回来了。扔一次捡一次,扔两次捏一双。原本九只现在已经“繁衍”到十八只了。

  谁顶得住啊!

  可不扔吧……看着真的辣眼睛。

  眼看着林却又要给他捏“宠物”,枯树风着急地摆摆手,“我白给!行吧我白给!”

  林却安静等着他“白给”。

  枯树风“……总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是什么样的想不起来?”

  林却:“没有记忆,空白,像是没有过去。有些事情还是记得,比如法器伤了就来找你。比如知道怎么走进时墟。”

  枯树风摸了摸下巴,顿时感兴趣:“那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林却:“前期灵能不够用,经常很累,提不起力气。”

  “哦——”枯树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林却等着他往下说。

  枯树风耸耸肩:“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

  林却盯着他。

  枯树风欲哭无泪:“我真——不知道!真!知、恩、真!”

  林却垂下眼皮。

  “你说的鳞尸,在哪里?”

  枯树风眼前一亮:“你真要去?在一个中蛊的村庄,所有人中蛊,everyone!嗷,除了个别人。你去了就知道了。”

  “嗯。”

  “记得帮我带点样本回来!带回来我就帮你现在这个身体做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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