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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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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几次的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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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一九年春

  轻微地开门声将余小鱼的思绪打断,她半分清醒,半分模糊,却睁不开眼睛,想的越多,头疼的越厉害。

  “我……可能没法恨你……”

  是谁?这熟悉的声音?林茂吗?余小鱼感觉到一只手轻抚自己的脸颊,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可等她好不容易看清时,床边却没有一个人……

  是梦吗?她有些懊恼,越来越藏不住的林茂简直无所不在,他出现在人群中,在随意一本书里,在不分昼夜的梦里,在渐渐跳动起来的心脏里……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年初夏的无助和孤独……

  【二零零九初夏】

  天气很好,窗外柔和的阳光洒在院里的小树上,投射出一团团可爱的光斑。

  六一儿童节……楼下有很多小朋友嬉戏打闹,一个女孩子用泡泡器吹出了许多五彩的泡泡,其余的三个孩子笑着抓泡泡,让它们破碎在自己的手掌里、额头上、脚尖上。

  这是我一个人在家待着的第二十五天。中午,律师带来了妈妈的消息,这场官司,我们赢不了。家里所有的钱都需要用来交罚款,当然也包括妈妈在澳洲给我存的钱。

  下午,我跟着律师去见了妈妈,妈妈很憔悴,我们需要缴一笔高达一千多万的罚款,否则,妈妈的刑期将会更长。狱警说,妈妈已经自杀过一次了。

  那一刻,我的世界轰然崩塌,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凑齐一千万,不知道该怎么拯救妈妈。

  我跌跌撞撞离开看守所,竟在门外见到了林茂的爷爷。

  “我们谈谈条件吧!”

  我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一份借款协议,你仔细看清楚,若你同意,我会借你一千万。”

  我像濒临死亡溺水者抓到一块浮木一样看了看那张很简短的协议。

  1、立刻离开中国,在还清借款之前不许回国,不许再告知林茂自己的任何消息。

  2、出国后改名换姓,隐藏起来,一切生活都由林荣安排。

  林荣,林茂爷爷的名字,一切由他安排,意味着,我这辈子都有可能没有自由了。

  “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老人的脸上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极度平静地看着我。

  “为了让我和林茂分开,这样诬陷别人,真的有意义吗?”

  “小姑娘,法治社会,谁能只手遮天?这件事能让你远离林茂,我觉得很好!”

  “很好?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林茂不愿去MIT,我可以劝他,他的梦想本来就在那里,我怎么会做他的绊脚石!”

  “你劝他?你凭什么?凭你一个罪犯的女儿也配劝他吗?”

  我那么天真、幼稚,根本不会想到,也不愿想到,或者是林茂真的讨厌我了……

  这时,我才想到前段时间住院,林茂没有出现一次,一个人无助地待在家里等消息,林茂也没有出现过,或许,他真的会远离一个罪犯的女儿?

  “我妈妈不是罪犯!”我倔强地眼神不带一丝退缩地看着林荣。

  “看看这个吧。”

  接下来,他就拿出了一封打碎我所有信念和梦想的信。

  余小鱼,再也不见!

  林茂

  短小精悍,直插心间,痛不欲生!

  林茂……好像是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带走了我所有的美满,所有的热爱,带走了我的心跳……

  “你不用回信吗?如果,你写了回信,林茂应该会心无旁骛地追寻梦想,对吧!”

  我好像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的理由,格外平静地写了回信:林茂,再也不见……

  就这样,在一个安静的早晨,我带着一身悔恨、不堪,悄悄地踏上了去澳洲的飞机……

  二零一九年春

  那是一段最刺痛人心的回忆,像一根针,扎在心尖十年了,余小鱼不愿想起,却又不禁想起。

  她挣扎着看了眼手机,十二点了,不一会儿,惠子就带着午饭进了房间,见到余小鱼已经醒了,忙跑过来说,“诶哟,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怎么没说过你这过敏反应这么大的!”

  “还好吧,最严重的一次,我睡了三天呢……”余小鱼微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几个都急疯了,就连LS集团的人都很着急呢!我刚刚去跟他们的负责人开了会,说是林矛已经去英国了叫我们在这里等两天,正好让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余小鱼皱皱眉,“惠子,对不起啊,这要让你为难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一时半会好不了。”

  向阳惠子面露难色,“早知道会下雨,就不该带你出去!是我不好,害你受罪。我先去跟他们沟通试试,大不了这个专访不做了。”

  下午,向阳惠子便去和LS的蓝秘书开会了,对方出乎意料的通情达理,表示可以等。

  余小鱼有些诧异,但是这样不会影响到惠子的工作,至少让余小鱼心里没有愧疚……

  直到一周后,余小鱼的身体才慢慢好起来,可她看起来比刚回国是还要瘦弱一些,惠子每天为她准备各种大补的食物。蓝秘书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带上专业的医生到宾馆为她检查。这样精心的照顾一直持续了半个月,余小鱼看上去气色好多了,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余小鱼很感激蓝秘书,心里对这个林总也是满怀感恩,所以在蓝秘书再三邀请她去参加子公司的开幕酒会时,余小鱼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了。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早晨,蓝秘书送来了礼服和鞋子,甚至为她准备了一套看上去价格不菲的首饰,余小鱼就差没跟蓝秘书肉搏了,仍然没有将衣服首饰退回去。

  余小鱼穿上了那套白色的礼服,大小合适到让余小鱼觉得这衣服好像是为她订做的一样,她很瘦,穿一般的衣服总是会有些大。这条裙子却刚刚好,而且不会太过暴露,长短、领口、花色都十分合她的心意。

  那套首饰也是设计简单,不大不小的钻石,不会太突出却又落落大方。

  她不大满意的是那双鞋,虽然延续了衣服和首饰的风格,却是双高跟鞋,虽然跟不太高,但对她来说也是挑战。

  余小鱼换好了衣服,惠子便给她简单的化了个妆,“美呆了,你别说啊,蓝秘书真会挑衣服!在大公司做事就是不一样~酒会之后林总会接受我们的访问,你在这里核对一下问题,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或者要补充的,我和阿吉他们先去把机器架起来。”

  那些问题早在来时飞机上她们就核对过了,不过余小鱼倒真有几个新问题想问一下,她总觉得这个林总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冰冷冷的人。

  两个小时候,司机把她放到一个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间,告诉她酒会在10楼大厅。悲催的是电梯坏了,好在楼梯就在旁边,10楼也还可以接受。余小鱼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类似大厅的地方,推开门,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余小鱼有些感激惠子,好在她早为她办好了国内的电话卡,否则就真的麻烦了,“惠子,到底在几楼啊?”

  “10楼啊?”

  “我在10楼啊!”

  “是D座10楼,你进的哪栋?”

  “司机送我到停车场的啊,好,我找一下D座。”

  余小鱼找到一个清洁阿姨问清楚D座是在隔壁,又步行下楼,找到隔壁的D座,电梯仍然是坏的。这么大型的聚会,电梯竟然是坏的。

  D座10楼!余小鱼看到一间桌游会所,一间茶社,一间美容院。

  “惠子,D座10楼没有啊。”

  “会不会弄错地址了?司机送错了?不会吧?他们自己的司机还会弄错地址?我们在LS大厦,你看一下。”

  余小鱼透过窗户看到了对面的一栋楼上醒目的LS,“我看到了,我在你对面。”

  “这里的马路不好过啊,那个司机怎么给你送那边了?我问一下啊,你别挂。蓝秘书,你们的司机是不是弄错了,把Ivy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惠子,你不用责问他们了,说不定是司机开错了路,我自己走过去就好了。”

  余小鱼问了一个店员,知道了这两栋楼的地下停车场是连在一起了,不用过马路,可以走地下穿过去。

  余小鱼轻叹了一口气,她走了两步,便小跑着下楼,“啊!”

  她还是不适合穿高跟鞋,果然扭脚了,她好不容易扶稳了,看了看脏兮兮的楼梯,没办法只得做下去,“惠子,我脚扭了,裙子……也脏了,你看看我能不能不去,待会你直接访问?问完了我写行不行?”

  “蓝秘书不见了,我自己去接你,你等着我啊。”

  “没关系,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叫车先回去,你好好工作。”

  “明明走不了,为什么不要她来接?还是你又想逃走了?”

  余小鱼被楼道里突如其来的人声吓了一跳,看到站在楼梯下的人一时间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你的一生,一定会遇到这样一个人,让你一见钟情,无论光阴流逝,岁月如梭,容颜易老,你再见他的时候,还是会陷进他的眼眸。

  余小鱼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的一见钟情……

  回忆如默片般放映,一帧帧、一幕幕那么近又那么远,忽而五光十色,又转为黑白黯淡。

  无论是什么样的画面,只要有他就有了光芒一般,星星点点拼成了整个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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