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是夏天我是冬天
二零一九年春
那些带着灰暗的雨，明确地提醒着余小鱼，爱上他是一个自私的错误，可为什么再见时，还会怦然心动、一见钟情？
她放下行李箱，“是该说清楚的。”
惠子忙打断她，“我的意思是你们需要当面好好聊聊，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把你这些年的苦恼通通告诉他。”
“我该说清楚，我们都长大了，我变了……”
余小鱼走进卫生间，不再说话。
“小鱼，你别口是心非啊！爱情，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在她准备长篇大论好好劝说余小鱼的时候，电话响了，林茂！
“喂？”
“余小鱼跟你在一起吗？”
“你有什么事？我觉得她现在心情不大好，不适合接电话。”惠子说话的声音很低，“你们什么情况？你这身份来得太突然了！”
“她……没事吧！”
“没事才怪吧，你今天为什么那样耍小鱼？你凭什么这么玩弄别人？你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吗？你难道真的想再逼走她吗！”向阳惠子一贯知道林茂那腹黑小气的作风，深怕他还会有别的什么报复。
电话那头的林茂冷哼一声，“受苦？爬了几层楼梯就是受苦了？”
“你如果真的想好好跟她在一起，就收起这些恶作剧，真心诚意对她，如果你只是为了报复她当年一走了之，我觉得你不必大费周章，她已经活得不像一个正常人了，放过她吧！”
向阳惠子生气地挂掉电话，她希望林茂能明白余小鱼过得很不好，从而遏制他那些幼稚的恶作剧，谁知一转身便看见了拿着毛巾的余小鱼。
“那个……同事的电话……”
余小鱼并不接话，默默回房间拿了睡衣继续去洗澡。她知道那个电话是谁打的。只是，她从没想过在别人的口中自己的生活会如此糟糕，‘已经活得不像一个正常人了。’
“小鱼，你洗好了吗？半个多钟头啦！”
“恩。”
余小鱼看着惠子自然而明媚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啦，怎么啦！洗个澡豁然开朗了？”
“没事，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不正常的人？”
惠子伸手拉余小鱼在身边坐下，“你呢，不是不正常，这么说吧，有些人有幽闭恐惧症，有些人有深海恐惧症，还有密集恐惧症，只是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这种大雨恐惧症……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个心理医生看一下。当然，”她轻轻抱住余小鱼，“无论怎样，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回去吧，我要睡啦。”
余小鱼抑制着泪，连拉带推送走了惠子，这才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痛哭起来。她的心早就四分五裂，找不到归宿。而惠子的温暖好像一根救命稻草，让她有了一丝逃离心灵桎梏的动力。
第二天一早，余小鱼就预约了一家很有名的心理诊所，第一次，她决定不再逃避，正视所有的一切。
早上八点，门铃就响了，余小鱼有些诧异，门外是一名女性医生和一名女护士，预约的心理医生是□□？还这么快的吗？
“您好，叶小姐吗？”
“是，你们真的很快。”
护士笑了笑，“叶小姐不先请我们进去吗？”
“不好意思，请进。”余小鱼的脚踝昨天本就扭的很厉害，又硬撑着走了很久，一觉起来，肿的像小山一样，这时只能单脚跳跃行动了。
“我来扶您，小心一点。”护士十分友善地扶着余小鱼在沙发上坐下。
“没关系的，只是双脚走会比较慢，还不如跳来得快些。”
医生抱起她的腿，仔细摸了摸受伤处，又拿出一台小型机器，似乎在检查她脚踝处的骨头。
“叶小姐，您只是扭伤，没有大碍，不过你没有及时处理，仍然高强度行走、提重物，才会让脚踝肿得这么高。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免得二次受伤，再由护士帮您冷敷。”
余小鱼有些懵了，心理医生还会看脚？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怎么还会看脚？”
“心理医生？不是，我是博仁医院的骨科主治医师。”
“骨科？我没预约过……”
一旁的小护士笑着说，“林总没跟您说吗？”
“林总？”余小鱼这才反应过来，是林茂叫来的医生吗？
“是啊，LS的林总。”
余小鱼听到林总两个字吓了一跳，忙想撇清关系，“那你们出诊的费用是多少，我现在结给你们。”
见余小鱼说得认真，小护士满脸诧异地说，“林总是我们医院的大股东，他吩咐地出诊都是不收费的啊，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要不叶小姐打个电话给林总问一下。”
“好了，”医生娴熟地包扎好了余小鱼的脚踝，“小李，你在这里照顾，我先回去跟院长报告了，再见，叶小姐。”
“那你们就都回去工作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行，”小护士很坚决，“叶小姐，我还会留下来照顾您的日常生活起居，毕竟您这两天都会行动不便。”
“啊？我真的不需要。”
“叶小姐，你这样我会很难办。”
医生收拾好仪器礼貌地离开了，小护士则一直围在余小鱼的身边，叽叽喳喳像只可爱的小鸟。
“以前林总叫诊都是去林家老宅，要不就是去公司，这一次特意要女医生过来，我就猜是位小姐不舒服。”
余小鱼只好看着她微笑不语，心里想着该怎么下逐客令。
“叶小姐，你是林总的女朋友吧？”
“不是……”
小护士有些不信，还准备继续发问。
“李护士，我想我这里真的……”
余小鱼话未说完又被一阵门铃声打断了，小护士忙去开门。
“你是谁？”向阳惠子见到陌生人一脸警惕。
“我是来照顾林小姐的护士。”
“小鱼，你叫的护士？”惠子拿着早饭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余小鱼。
“是林总叫我过来照顾叶小姐的。”
“林茂？他还算有良心。”向阳惠子偷笑一声，看来昨天晚上的威胁还是有用的。
“惠子，你照顾我可以的吧？护士小姐回去工作吧。”余小鱼用丰富的面部表情传达着自己的无奈。
“哦……对，护士小姐，你可以回去了，这里有我就行了。”
“林总……”
向阳惠子不让她说完，直接打断她，“对，我会跟林总说的，你放心。”
惠子直接开始帮护士收拾东西，“再见，我送你。”
小护士拧不过惠子，只得拿上东西离开了。她一走，惠子就开启了话唠模式，“小鱼，这个林茂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个枣？先是耍了你，再是亲了你，今天又派了医生过来看你，现在男人的心思都这么难懂了吗？”
见余小鱼沉默不语，她立刻换了话题，“周六跟我去看演唱会！郗望记得吧？他现在挺有名的哦～我记得你唱歌很好听的，不想去听演唱会吗？这门票可是高中同学才有的，我也帮你要了一张。”
“郗望？”余小鱼隐约记得班上有这么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总爱抱着吉他唱歌。
“是啊，咱们班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我还是别去了，演唱会都是露天的吧。”
惠子拿出手机，翻出了她昨天连夜购买的雨具，“你看，这种伞，撑开来就像房子一样，还有这个雨衣，到时候咱们穿着雨衣去，不用怕下雨。”
余小鱼也不再推辞，她想是时候对抗恐惧了。只是觉得时光荏苒，一切都变了，以前总是她拉着惠子东奔西跑，现在换成惠子拉着她。
“谢谢，你给的勇气。”余小鱼轻轻抱住向阳惠子。
不是所有弥足珍贵的感情都是爱情吧，一个真挚的朋友可以带你走出阴霾，余小鱼感恩在这个冷漠的世界，有这样的朋友可以不离不弃。
“谢谢十年前，你给我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