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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蒙面公子的窘迫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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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对白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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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说还是这种下等地方花样多嘛,你看看,你看看正是关键时候!”

  那边温月和言何尚且僵持着,门突然被人给踹开了来。一瞬间,五六七八个年轻男子鱼贯而入,前前后后站成扭曲的一排,各色眼光也如利剑一般向着他们投去。分分钟就将温月与言何二人给戳成了筛子。

  “赶紧的,赶紧什么啊?”说话的正是踹门的人。这个人,可是荣州城里数一数二的纨绔公子哥。

  温月虽然与这些人接触的少,可听语气也听得出对方的纨绔与嚣张。她没有当即看过去,叫她立刻放开言何,她也是不甘心的。倒是言何,一双眼早已瞟了过去,这五六七八个里面,他可是认出了寻花楼里几个老主顾。

  “放开……快放开啊……”言何使劲冲着温月使眼色,低声嘀咕。见温月松的不那么干脆,又低声道:“你知道这人是谁吗?这可是高干子弟,左相爷家的小公子,你我惹不起的!”

  惹不起吗?没错,他们是惹不起。可如今闯进来惹事的好像不是他们,而是这帮公子哥吧?

  温月不甘心松了手,后撤了一步。既然这些人没有亮明身份,她也乐得装不知道。相比之下,言何就油滑了很多,他起身陪笑,道了几句见笑了。转身便开始往门外走去。见那几人也没有要拦言何的意思,温月于是也跟着往外走。却在路过那个左相小公子时,被喝住了脚步。

  “你等等!”

  温月被迫停步,眼睁睁地看着言何弃了自己而去,却只能在这里咬咬牙。那位小公子将温月上下打量了一番,指着她腰间的白玉佩得意笑道:“别人不认得这玉佩,我可认得!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东西,当年你硬是仗着你姐姐是宠妃,偏是从皇上面前给我抢走了!”他故意顿了顿,往身边人那里看一眼。“你不是向来都谨慎的很吗?几年了没被人抓住把柄,如今怎么这么不小心,戴着如此表明身份的东西出来调戏男子?温月,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右相温家的二小姐吗?”

  这是,碰见冤家了。

  不应该啊,这些公子哥怎么还来西市啊?还是说这些公子哥们向来就甚是有猎奇情结,过来寻个新鲜的?

  温月呆站着,就是不说话。一丝恬淡的笑意抿在她的嘴角,她也想看看,这些人能将她为难到怎样的地步。

  “顾相南,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这会儿说话的是顾相南的发小,周旻渊。也就是那个大理寺的周旻渊。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你,抬起头来,让他们都看看。别的大家闺秀他们不认识,你对我们来说可不陌生。”顾相南尤不死心,他与温月的仇,本不必在此时大做文章。可既然那位也在,机会如此难得,不做文章都不行了。

  “我曾与温月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你不妨让我们看看。只是看看脸,并不会刻意为难。”另一位公子也道。

  看看,好。看就看。左右你们这么多人,我今日也是跑不掉的。温月如是想着,高高昂起了头颅。

  这一抬不要紧,那般秀致清丽的姿容纵使是男装打扮,也还是将在场的男子都惊了一惊。美人大家没少见过,这人的美又是不同的。不是张扬的绝艳,乃是一种巧夺天工的匀称与丝丝入扣的秀致。

  “你是……”周旻渊可能得算是里面反应最不同的一个。由惊呆转为惊讶不过一瞬之间。下一瞬,他已将疑惑抛给一直没有说话仿佛空气一般存在的那人,“世子殿下,这人不是你那夜带走的……怎么会……”

  众人惊觉,原来庆王府的世子殿下也在这里嘛!原来最有发言权的温月的未婚夫在这里嘛!到底是不是温月本人,问他不就好了嘛!

  呵,刘语述也来了。此时的温月,不再笑得自然笑得恬淡了。这顶绿色的帽子,她是被顾相南给刘语述戴上了。今日这困境能不能脱,全看她的造化了。

  温月高抬的下巴慢慢下移,移到一个不卑不亢的位置。此刻,她明亮如星的眼眸与刘语述疑惑不惊的眼眸看在一处。一个不卑不亢,一个不喜不怒。

  你是我那个未婚妻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天不是让你爹把你拎回去了,如今的情况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没错我就是你的漂亮未婚妻。拜你所赐,我才被我爹拎回去关起来啊!出现在这里是本小姐自己的事。有眼色的就赶紧带你这些狐朋狗友赶紧走!

  “我……”温月张口要说什么,被刘语述一个眼神给打断了。那是什么眼神,瞥一眼过去算怎么回事?不把他看到眼里算是怎么回事?

  “一个玉佩说明不了什么吧?”刘语述转而向顾相南。

  “这是普通玉佩吗?看看这云纹,这雕刻。世子殿下是经常出入皇宫的人,不该连这都识别不出。”

  听了顾相南的话,刘语述也算是听明白了。对面的人是不是温月都不是最重要的,这小子今日是铁了心的咬住自己不放了。上次的事情,周旻渊没讨到半点好处,于是今日他帮腔帮得也甚是理直气壮。

  真相只在温月的一念之间。感受到各种不友善的目光,温月如今能求助的似乎只有那最不愿意去求助的刘语述。奈何这刘语述还没有一丝半点要和她眼神交流的意思。

  大不了就坦白喽,左右她现在的身份也是个丞相府嫡出小姐。听着那仇人的意思,虽然她挺招人恨的,可也是有很硬很硬的后台的人。不行,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自己就是温家小姐,那她很可能被她那个大头爹吊起来打。

  只是这时刘语述也沉默了。丝毫没有帮助温月的意思。是啊,这婚还没有结。反正自己也不是刘语述喜欢的人,她这边出了什么问题,正好是给了刘语述退婚的机会。

  “很好。”

  “你说什么?”顾相南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这么个家伙,被这么多王孙公子啊围着。就算她果真是温月,也该怯怯场什么的吧。这人现在的样子,跟小时候抢他白玉佩的刁蛮任性有什么区别。果真是一点点女子该有的温柔羞怯都没有,满满的都是男人情怀。

  “这位公子,小人这厢先给您行个礼。”温月像模像样地作揖,神情近乎和颜悦色,声音平静无波道:“方才我也仔细听了公子们的话,试着理解了一下。公子的意思,是说这白玉佩是宫里的东西。由此来判断,小人的名字叫温月,是公子们都认识的人,对吗?”

  “没错。你再有什么可辩解的都无需说出口,这就是证据!”

  温月微微一笑,丝毫窘迫也无。“请问公子,这皇宫里的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寻常的百姓官员都是得不来的吗?”

  顾相南是铁了心要抓温月现行的,自然是不给她任何巧辩,扭转局势的机会。便给她解释解释,让这家伙死个明白。顾相南端出一副常年混迹皇宫的姿态,表情傲娇,语气嫌弃:“宫里的东西自然有它独特之处,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手的。云纹独到、做工精细,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的确,皇上或者宫里的娘娘们有时会赏赐给官员家眷一些金玉细软。”说到此,顾相南用一种胜券在握的眼神瞥了温月一眼,“但你这一块又是有所不同里的独特,”不晓得这段八卦的公子哥们不约而同地默默凑近了些,只听顾相南道:“你这一块,本来是一对的。皇上自己留了一块,给了敏妃一块。后来,皇上最疼爱的同心公主将皇上那一块给讨去了。敏妃觉得皇上的那一块已经送人了,自己的这一块不如也做个人情,送给大臣府上的小辈。”说到着,顾公子那委屈又不可控地显露出来。“若不是你当日莫名其妙地跑到皇宫里去,玉佩也没有你的事儿!”

  “哦,原来如此。”某公子轻声感叹。原来这顾公子介怀的并非真的是玉佩,乃是那温小姐无意之间搅乱了的顾公子与同心公主可能发展的一段缘分啊!

  “哦。”温月也听懂了。此番,她也终于听到了自己需要的内容。

  “这位公子,哪里去啊?”都以为温月会无话可说,却没想到,温月早就盯上了早在她问顾相南皇宫玉佩问题时,就悄悄把自己腰间的荷包用手指轻轻拨到前面,挡住白玉坠的周旻渊。现在,顾相南说完了,周旻渊更是默默退到了他人之后,靠近门口的位置。

  周旻渊装作没有听见,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袖。

  “周兄,你这是准备离开吗?作为大理寺官员,这里可还要你评断呢!”

  “宇文兄可真会说笑,世子殿下在这里,哪里容得下我置喙。”

  “干嘛呀!周旻渊你可不许走。你今天要留下来给我作证的!”都说周旻渊要走,顾相南可算是急了。他跑,一把就要把周旻渊给拉回来。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脚底一滑,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周旻渊身上扑了过去。周旻渊眼看不妙,当下就要后撤一步。怎么才挪脚跟,肩膀就撞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到的居然是方才还站在前面的刘语述。

  总之场面是无比的混乱,谁的脚踩了谁的鞋子,谁尖叫了一声,谁又在感慨原来谁叫起来声音这么的娘。混乱之中,温月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闪身到门口,路过刘语述时,被他扯住了胳膊。刘语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话都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以后别再给我惹事情,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善后。”

  看看,看看,这才是某人的本色。还芝兰玉树,神仙一样的人物,明明就是冷血无情,不留情面。

  温月倒也不急着走了,她笑,笑如天中月,“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彼此彼此,你在我这里也不是什么稀罕宝贝。说什么我不要给你惹事,你不要来插手我的事才是真的!”

  刘语述的脸须臾就黑了下来,他很气,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在这里和她在斗嘴上分个高低,最后谁的面子都顾不上。他把温月往门外推了一把,将温月推出了这场混乱。

  房间里慢慢安静了下来。对比之下,顾相南的高声重重敲击着在场每一位的耳膜,尤其是顾相南的铁发小,周旻渊的。

  顾相南瘫坐在地上,衣服乱了,头发也乱了。他手里拿着方才混乱之中不小心从周旻渊身上扯下来的白玉坠。凄凄控诉,“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周旻渊,你这怎么会有聂同心的玉佩!”

  “哦!”众公子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还是西市这种下等地方的花样多啊!今日这八卦,能承包他们那个圈子半年的谈资了。谁都晓得顾相南虽然纨绔,可一颗心从很小的时候就贴到了同心公主身上。不要脸不要脸地追着人家,十分痴情。如今他的发小竟然背着他收了聂同心的玉佩……啧啧,啧啧啧。

  事情被抖了出来,若是这周旻渊与聂同心顺利还好。若是这顾相南不甘心,非要去搅一搅,聂同心也免不了要去驻贤院住一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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