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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千金妙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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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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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氏不知哪儿听到的风声,来得好快!

  萧蓠双颊上柳眉轻拢,犹自镇定道:“来就来了,慌张什么。”

  锦瑟觑一眼萧蓠身后,不无担忧地说:“小姐,崔姨娘上门本来没按好心,你今日带了名男子回来,置于闺房内,虽是问心无愧的,若要她瞧见了,定要外面乱传,届时还不知怎么添油加醋呢。”

  萧蓠心念电转,一转眸,立刻吩咐道:“锦瑟,你去外头拦着,记住只需拖延一刻,拦不住了别勉强,放她进来就是。”

  锦瑟知她心中已有了计较,不再多话,转头出去了。

  萧蓠收起心思,与瓜儿两个将那无名男子抬到榻下藏了,然后自己气定神闲地坐下。

  不多时,一位中年妇人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那妇人细眉细眼儿,樱桃口,年纪虽长,倒也风韵犹存,只是来时大概精心装扮过,脸上的粉擦得多点,只差掉了下来。

  这妇人自然是萧蓠口中的崔姨娘——崔月琴,她身后跟着婢女银红,锦瑟也一同跟了进来。

  萧蓠见了崔氏,也不起身相迎,仍旧坐在床沿,佯作面色不郁:“听丫头说,姨娘你这几日来过几趟,我这处地方惯来是自成天地,母亲养病也很需要清净,人来人往恐打扰了她,不利用病情,姨娘没什么事便可回去了。”

  崔月琴一来就听萧蓠要打发她走,又听她说起姨娘二字时,眉心已隐隐有怒意,但还是强自压下,耸耸肩道:“我只顺道来看看妹妹,她一直病着不见人,怪可怜的,可是有什么缺的,早说与我听,我尽可办齐了送过来。”

  好个处处为人着想的崔姨娘啊!

  看似殷勤的一番言辞,实则却是故作大方以抬高自己,彰显主人家的身份,有意无意压过她母女一头,果真是有备而来。

  这点伎俩如何瞒过她,萧蓠蔑然暗笑,朝着崔氏上下打量起来:“我什么都不缺,倒是姨娘你,身上这织锦虽是好物,花样却有些旧了。我这里有上好的云锦,全是今年最时兴的样式,锦瑟还不去取两匹来。哦,等等,姨娘用的什么粉?闻着是香,上脸又不怎么服帖,上月我这从玉脂斋新购了一批上乘的玉簪粉,百两银子一盒,十分难得,也一并赐给姨娘了。”

  “还不速去办好。”萧蓠一面给锦瑟使了个眼色,特地又抬高声调问:“姨娘还缺什么?我这里一应送上,虽说上了年纪的不比年轻人,可万一有客到访,看见姨娘你穿戴得还不如丫头体面,失了萧家的颜面就不怎么好。”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锦瑟应声而去。

  崔月琴脸色铁青地立在原处,把手中一方如意绣帕揉得皱巴巴,权当做了出气筒,正气恼着,忽念到什么,心下大喜,得意地一笑:“萧府的月钱银子也才十两,你是哪里来的派头?”

  不等萧蓠回话,崔月琴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别以为我全不知情,老爷出征在外,府中没有主事的人,你便乘机三天两头地往外跑,在外面不知做什么勾当换来的银子,我可不敢使,一个女儿家常在外面抛头露脸也忒不像话,不知事的会说你娘教女无方。”

  “这南蛮之地出来的女子就是不懂规矩,也难怪,你们母女俩在七里岗这种乡村野地一呆数载,心野了,收都收不回来,此事如果宣扬出去,萧家的脸也都给你丢尽了。”崔月琴说着,装模作样地一声叹息。

  萧蓠先头浑不在意,当听到七里岗三字,神色蓦然一敛,额头青筋跳得欢快。

  哪壶不开提哪壶,萧蓠不会忘记当年这位崔姨娘是怎么在祖母面前搬弄是非,使她母女二人不得不迁居七里岗。

  如今老太太已经仙逝,她自个也得以回归家宅,但……

  萧蓠下意识抬手捏了捏额角,那八年的时光在她脑海里是一片空白,这全都拜了崔氏所赐,早晚她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萧蓠思量间,笑容越发深了:“听说姨娘在为宁妹妹择婿?”

  见她不为自己辩解,反而问起旁的,崔月琴微微一怔,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宁儿循规蹈矩的,与你可不是一路人。”

  萧蓠眸子轻漾,瞥过崔月琴,平静地说:“宁妹妹自是品貌出众,但这京城的王孙贵胄众多,士族豪门的公子哥眼界也都不低,宁妹妹要配得佳偶,自然还是需要依仗萧家的门楣,你败坏我个人的名誉倒不打紧,清者自清,我从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可就怕这不晓事会说我萧家门风不好,就连宁妹妹也少不得受连累。”

  “你一人做的丑事,与宁儿何干?”崔月琴神色一变,微见凛冽。

  “是吗?燕国民风开放,我不过偶尔外出走动,姨娘以为这是丑事,那你尽可添油加醋地抖出去,只不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想来萧家能出一个我这样的女儿,焉知不会再出第二个?”萧蓠满脸无辜,也不管崔月琴气恼地瞪着他,只管自己说来。

  说道关键处,她顿了顿,又道:“就算不影响婚配,这日后有好事者在宁妹妹面前议论起来,怕也是脸上无光吧。”

  瓜儿站在旁边忍着笑,心想能将威胁说的这么事不关己,那么淡定,小姐真是个人才。

  崔月琴冷哼,险些银牙咬碎:“看在你是小辈,不大懂事的份上,便先不同你计较。”

  崔月琴自讨了没趣,转身便要走,此刻骑虎难下,强撑着脸,再不走时怕丢了颜面。

  “姨娘这就要走,好像不合规矩。”崔月琴只走了两步,便听见身后萧蓠的声音像数九寒天里的冰凌子泠泠降下。

  “你还想怎么样?”崔月琴生硬地转过头去,语调冷硬如铁。

  萧蓠笑如春风拂面,柔声道:“姨娘原说来看望我母亲,怎么掉头就忘了,母亲她虽然病了,这时大抵睡着了,但你身为妾氏既说来拜望,理当去给主母磕三个头,不管她看不看得见,也得表示尊敬,岂有过门而不入的道理,这崔家也是望族,难道不曾教给姨娘这些道理?”

  “我乃老爷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娘才是来路不明,低贱的妾室。”崔月琴柳眉倒竖,两眼只差喷出火来,连伪装的平和也不要了,直接撕破了脸去。

  萧蓠施施然道:“所谓明媒正娶,媒妁之言,纳聘迎娶一样不可或缺,姨娘没正式拜过天地吧,我曾听爹说起,他与母亲虽未禀报家中长辈,然在母亲娘家也是正式交换了信物,由长辈主持的婚礼,想来爹爹那时也是入乡随俗,诚心迎娶的母亲,姨娘若不信,改日他出征归来可以亲自去问。”

  崔月琴气得脸色已由青转白,又从白转红,她原有个胸闷气短的毛病,此刻直似透不过气来。

  萧蓠轻抬玉手:“瓜儿,崔姨娘身子看来不适,怕是一人走不动,就由你搀着她去拜母亲。”

  “好了,小姐。”瓜儿历来与崔姨娘有些不对付,这下得了令,便毫不客气地去拽她。

  “夫人——你造反了,你快放手。”银红想要救主,急忙冲上去时,便被瓜儿随手推到了地上。

  瓜儿本就臂力惊人,寻常女人家哪里是她对手,崔月琴反抗不得,眼瞅着被她生生拖走了。

  几人拉拉扯扯地出得门去,室内顿时清净起来。

  锦瑟已在门口候了些时候,此刻走了进来,见机进言:“小姐今日所为虽是大快人心,但崔姨娘不是好相与的,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萧蓠花唇一弯,若有若无的淡笑含在嘴边:“你以为好言好语对她,就能相安无事?她今日便是示威来的,若是我稍微软弱些,只怕日后蹬鼻子上脸。”

  望一眼锦瑟,萧蓠扬眉道:“你是我屋里的人,素来体贴周到,只是遇事稍微优柔些,往后需要记住,永远不能给想打击你的人以机会。”

  “小姐说的是,锦瑟受教了。”锦瑟颔首,心悦诚服。

  “崔姨娘此人色厉内荏,今日吃了亏,暂且能消停几日,日后怕是还会惹事,不过我也自有法子应对。”萧蓠说着冷冷一哼,沉声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偿还之。”

  萧蓠与锦瑟正说话间,瓜儿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见了锦瑟就亲切握住她的手:“你是没瞧见,崔姨娘刚才气得眼睛,鼻子都歪了。”

  锦瑟掩面笑着:“这你就错了,我之前早回来一步,全都瞧见了,还看到一只母老虎呢。”

  “崔姨娘可不就是只母大虫嘛,哼,我今天可算报了仇了。”瓜儿正说得开怀,猛然意识到什么,瞪眼道: “好啊,你说谁是母老虎?”

  锦瑟见她恼了,忙安抚道:“我原是说笑的,不必当真。”

  “这还差不多。”

  萧蓠坐在一旁观望她二人嘻笑打闹,虽早已司空见惯,仍是露出了难得的会心笑容。

  笑容凝在唇边,萧蓠险些忘记床底还藏着个人,这会儿想起,忙把人移了出来。

  锦瑟乖觉地出去望风,房中只剩了萧蓠与瓜儿。

  瓜儿指望不上,萧蓠索性自己拾起刚才的活儿,手巾往男子脸上一抹,边擦拭边道:“无论男女,像这般无知无觉,跟一件死物也没甚差别,凡事拘泥于世俗,必然被世俗所困,又哪里去寻逍遥呢。”

  她自顾自说话,一抬眸,只见瓜儿两片嘴唇张的老大,神色极是惊讶,两颊又微微泛起些红晕。

  萧蓠顺着瓜儿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

  重伤垂死的男子脸上污垢血迹已被擦拭干净,露出真容,虽闭着眼,无法一窥全貌,但见眉如剑,颜色不浓不淡,不至太过刚毅,又不流于女气,挺秀的鼻,棱角分明的薄唇,整张脸的轮廓极是好看,面皮也是细腻滑润,不似寻常男子有些粗糙,若非脸上罩着一层死气,颜色晦暗,可以想象他睁开眼来定是颠倒众生的人物。

  然即使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也足够迷惑人了,只见瓜儿注视着他,小心翼翼地问:“小姐累了吧?要不,还是我来,怎么能让小姐操劳。”

  眼看她一副馋得流涎的模样,萧蓠顿觉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怕我操劳,是想揩些油水罢。”

  瓜儿努努嘴,颇有些不服气,低声咕哝:“小姐,别只顾取笑我了,你非救他回来,难道不是一样的心思?”

  “心思自然是有的。”萧蓠拿水搓搓手巾,又继续擦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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