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找寻
宁洛画一跃而起,红着眼睛说道:“苏庭月,你好,你很好……”说完,挺直背,向外走去,快到门口时,宁洛画又回头,走到苏庭月身边,举起刚从储物袋里取出的竹盒轻声说道:“送你!算是离别之礼吧。”
看到苏庭月接过,他又说道:“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扔了吧!我走了”说完,他抿了抿唇,仔细看了苏庭月一眼离开了。
苏庭月见宁洛画离开,随手打开那个盒子。只见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两个翠绿的小竹人。两个小竹人做得很细心,五官俱全,切口处棱角都磨圆了,梳得整整齐齐的白发紧紧贴在身后。苏庭月暗暗想:老了的宁兄也许就是这样!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宁洛画,即使见着了也会和以前大不一样,心中不由得一痛。再仔细一看,其中一个竹人的上身处居然裂了一个口子。口子虽然很小,可就这小小的口子却破碎这个本来很精致的竹人。苏庭月想了想,还是把两个竹人收到了储物袋里。
麻木的守了一夜灵,第二天一早,就有一群人前来帮忙,更有多位家主前来送葬。连日奔波劳累,加上灵气大损一直未曾好好休息,等帮忙的人走后,忙碌了整整一天的苏庭月直到棺材全部下葬后才重重喘了一口气,只觉得身体沉重得如同负山一般,他勉强支撑着走到自己以前的居所,倒在床上一头昏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依稀感觉一种甜糯的汁水流进口中,睁眼一看,原来是幻觉。不过不知是不是长久未进食的缘故,竟然觉得肚子有一种饱腹的诡异感觉。
睡到自然醒的苏庭月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起来,他开始振作起来重建苏家,同时高价悬赏堂兄苏曲阑的下落。
半月后,琅琊晖和琅琊晚来到了苏家。他们是在路上听闻苏家遭逢大变的消息直接从鄯宁碧空城城赶过来的,自己家都还没有回。
琅琊晖问道:“苏兄还没找到?”
苏庭月担忧地说道:“是的,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我怕……”
琅琊晚道:“曲阑哥哥肯定没事的,庭月哥哥不要担心。”
琅琊晖道:“庭月弟弟,你重建苏家遇到麻烦了尽管找我,我能帮的肯定帮。”
苏庭月说道:“先谢过琅琊兄,不过暂时还没有遇到麻烦,一切都还顺利。”
这时琅琊晚好奇地问道:“庭月哥哥,明辉君怎么不在?”
苏庭月说道:“明辉君家中有事……”
琅琊晚又问道:“明辉君家中有什么事,居然丢下庭月哥哥你一人啊?”
琅琊晖说道:“妹妹,你这么关心宁洛画干什么?”
琅琊晚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
送走琅琊晖兄妹后,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苏庭月来到自己的居所,思索着这几个月内发生的事,特别是他以为最困难的招收门生却异常顺利。毕竟以他目前的年龄,资历来说,均不能让人信服,却仍有许多优秀人才前来,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些人背后有人指使,而且有能力指使对象这么多优秀人才投奔苏家的一猜就知道是谁。他自言自语道:“宁兄啊宁兄,你要让我如何看待你?”
转眼间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苏曲阑仍无音讯,苏庭月心中惶惶之时前院却来报告说有一散人递上拜贴前来投奔。
投奔的散人名叫谢孤霜,只因年纪青青便是一头白发,且喜着一身白衣,因此被人称为白瑟散人。其人品性高洁,喜欢孤身游猎。以前曾被几大仙家邀请为客卿,却纷纷被他拒绝,不想他今日居然愿到苏家做一客卿。
苏庭月一见到了他顿觉眼熟,仔细察看了后,发现他竟与自己有三分相似,好感顿生。他好奇地问道:“白瑟散人,不知何故你会到我们苏家做客卿?”
谢孤霜也不隐藏,直接说道:“受人之托,前来相助。”
苏庭月道:“受何人所托?”
谢孤霜道:“仙主明辉君。”
苏庭月虽有猜到,但并不确定,如今从谢孤霜口中得到答案,不由得一声叹息。这时,前院又有人来报告,说有人有苏曲阑的消息。
苏庭月赶紧和谢孤霜说:“白瑟散人,我先出去一下,你请便。”
谢孤霜却道:“苏小家主不必称呼如此称呼我,叫我名即可。我可否一同过去旁听一下?”
苏庭月道:“那谢兄请。”说完,两人来到前院,见着了说有苏曲阑消息的人。
来人乃是一名面容黝黑身着一灰色旧衣的中年女子,她一见到苏庭月两人,粗糙的双手就不安的抓着衣角紧搓着,苏庭月见状,问道:“听闻你有我堂兄的消息,他现在在哪?”
“回、回公子的话,苏大公子现正在我家中。”中年女子紧张地说道:“他受了很重的伤,不过性命并无大碍。”
苏庭月转身和谢孤霜说道:“谢兄,不如与我同去。”
因为苏庭月对晋城极为熟悉。因此问明女子家所在地址后,即带着女子驭剑而去,谢孤霜紧随其后。在去女子家的路上,苏庭月才知道,苏曲阑是她今天凌晨在家门口发现的。
中年女子刚开始以为是他醉酒一夜未归的丈夫,生气中还不小心踢了他一脚,后来看到他丈夫归家的身影,才发现不对劲。幸亏她天性善良,说服丈夫把人搬回家,还请丈夫前来救治。现下已无大碍,只要好好养伤就行。
到达女子家中,见到躺在床上的正是苏曲阑,苏庭月帮他一把脉,便知中年女子没有说谎,堂兄身体只需休养一段时间,并无大碍,不由得喜极而泣,他怕吵醒睡着的苏曲阑,便走到屋外,轻笑起来。
谢孤霜见状,走到他身边问道:“苏小家主很开心?”不知是不是错觉,苏庭月觉得他说家主两字时特别用力。
苏庭月道:“当然开心了。堂兄没事,伯父一家后继有人了。”谢孤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他。
苏庭月在外面呆了一会,便又进屋,守在堂兄床前,等候他醒来。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时分。苏曲阑醒来后,看见苏庭月,平静地说道:“堂弟,你来了。”
“嗯。堂兄,你都失踪二个多月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你都在哪?怎么受了这一身伤?”
苏曲阑道:“有二个多月这么久吗?我只记得……”苏曲阑说到这,又问道:“堂弟,家中,家中可安好?”
苏庭月低下头,沉默了一会,说道:“堂兄,节哀!伯父伯母均己乘鹤西去……”
苏曲阑听完,似乎并无意外,他平静地近乎冷酷地说道:“我早知道了……”
苏庭月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何不回家?”
苏曲阑依然很平静地说道:“我一直被人囚禁,饱受折磨,囚禁我的人告诉我,说他已经叫人把父亲母亲的神魂打散,让他们失去了再次轮回的机会。”
这时,一旁的谢孤霜问道:“你又是如何从囚禁之处逃出的?”
苏曲阑身子瑟瑟抖了几下说道:“我也不知,只知闻到一阵香味,昏迷醒来之时便在此了。”
苏庭月看着一脸平静的苏曲阑,只觉得一阵揪心之痛,他喃喃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完,他便重金感谢了中年女子,带着苏曲阑回苏家了。
回到苏家,安顿好苏曲阑,苏庭月坐在庭院石桌旁思索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隐隐觉得,苏家此事应与胥家之事有关联,而胥家之事最大的疑惑之处便是琅琊晖提到的‘遗宝’,以及宁洛画说的残片,可惜当时,宁洛画没有告诉他什么是遗宝。
想到这,苏庭月就准备等堂兄身体大好,把苏家交给他,自己再去查探遗宝之事。
一个月后,身体大好的苏曲阑站在大门口,挥手送别苏庭月。直至苏庭月的身影看不见了,他才进入门内,大门随之紧紧关上。
苏庭月一路往北,先来到苍岁城,准备询问一下琅琊家主关于遗宝之事,然后顺道去三青谷看看凤居还在不在。
到了琅琊家,向门房递上拜贴后,说明来意,却被门房告知琅琊家主和琅琊晖去宁家了,无奈之下,只能离开。
继续往北,路过北宁城,进去买了一批香烛和祭拜用的祭品,一批酒和糕点存在储物袋中,便继续沿着北暗山脉朝三青谷方向而去。
此时是夏季,本该万物生长的季节,可一路上所见越来越荒凉,枯树,枯草随处可见,就算透绿的大树也半死不活还偶尔才能见到。
等到了三青谷,这种情况才噶然而止。只见三青谷里郁郁葱葱,几十年,上百年的大树随处可见,可在幻境中看到的树屋不知是不是时间原因,早己消失不见。
苏庭月循着幻境中的记忆,来到一棵半死不活的大树前,只见树身大半部分都是被火烧过的焦黑色,历经几百年仍未恢复。
建在树上的树屋同样早已不见踪影,唯一看到的就只有一块半插在郁郁葱葱的草地里的残破匾额,上面依稀还刻有一个“凤”字。
苏庭月看到此景,一阵揪心的疼痛袭来,他跪地,取出香烛和祭品摆好后恭恭敬敬地行了几个叩拜大礼,“对不起,父亲,母亲,我来晚了,多磕几个头代替吧。”说完,取出一坛酒揭开酒盖,将酒水倒在地上,然后又磕了几个响头。
“光磕头有什么用?你就不想着替他们报仇?”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苏庭月回头一看,居然又是一个带着不同鬼面具的鬼面人。
“四百多年了,该死的和不该死的都死了。再说,冤有头,债有主,我还能找谁报仇?”苏庭月又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谁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