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0s.6
“不迟到对不起您老这姓儿吧迟清时，你丫能不能...”
陈砚安怀里搂着林阿水大大咧咧的仰靠在包间里的豪华真皮大沙发上，话说一半卡壳儿了。
看了眼自己媳妇，又扫了一圈屋里其他几个兄弟，全都目瞪口呆盯着迟清时旁边穿着高中校服的姑娘，气氛异常诡异...
被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的瞪着，迟渺有点不知所措，这咋回事儿？瞅啥？迟清时长犄角了？
离门最近的曲樾最先反应过来，一把薅过迟清时的胳膊两三步拽到房间角落。
“迟子你丫疯了吧？不找是不找，一找就玩儿个大的？你他妈怎不去幼儿园谈个对象？”
迟清时没说话，面无表情的斜楞他一眼。
“跟你说话呢！你丫这是猥亵未成年你知道吗？”曲樾急赤白脸的说。
迟清时又没理，转身坐进圆桌的餐位，回头看迟渺还傻了吧唧的站在门口。
“过来坐。”
一屋子没人言语，目光在俩人之前来回踅磨，迟渺愣了一下，拎着小书包乖乖坐到迟清时旁边。
“我侄女儿，一块儿吃没意见吧。”迟清时手里把玩着桌上的筷架，抬眸道。
曲樾，陈砚安，周牧浓是跟迟清时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儿。
当年那真是叱咤风云红遍京城，谁得罪了其中一个就是跟京城四少公开挑衅，谁没年轻过，别看现如今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曾经也都是混不吝的主，追求者无数当年还被称为灵镜胡同F4。
一块吃喝拉撒，曲樾跟陈砚安还一块娶了媳妇，老周也有伴，这会刚从洗手间出来，叫苏鹤。
“哟！原来是大侄女儿啊，不好意思刚才误会了。”
曲樾笑呵呵的朝她打招呼，给迟渺说的一脸懵逼，误会？误会啥了？
“大侄女儿你好啊，我们都是你叔的朋友，他跟我们在一块儿从来没带过女孩，刚才瞅见你着实吓一跳。”陈砚安让林阿水坐到迟渺旁边，体贴的让两个小姑娘挨着省的尴尬。
迟渺也终于明白过来他们说的误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象征性的勾勾嘴角，假笑着跟一帮叔叔辈的挨个问好。
直到服务员把菜上齐，曲樾跟陈砚安还在拉着迟渺臭贫，都知道迟清时跟家里的情况，几个人也没怎么跟老迟家的人打过交道，头回见了他传说中的侄女，也是闲的无聊啥都想侃两句。
“赶紧吃，吃完送你回学校。”
没理他们一帮人不着调的胡咧咧，迟清时倒了杯果汁给旁边一直没怎么动筷的人，迟渺紧着巴拉了两口菜，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
“大侄女儿，你叔平时在家也这么劲劲儿的？”陈砚安问。
迟渺心想嗯一直挺装的。
“我叔儿是个好人。”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演技了，迟渺眨巴着一双天真烂漫的小狗眼，满脸诚意的说，可爱的让人想胡撸她温顺的小脑袋。
“哈哈对对对，大侄女儿说的对。”
虽然岁数没大太多，但陈砚安一帮人还是认知里就把迟渺当个小孩，毕竟差了一辈，孩子面前不能瞎说话，就当小姑娘天真不懂事，把她叔这大尾巴狼当成了老绵羊。
其实迟渺什么不知道？迟瑾川打小就是个万事通，况且只比四叔小了不到五岁，就迟清时出国前那些事，迟渺听了不下三遍，早知道她四叔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高中时候就跟周牧浓给隔壁学校仨大哥开了瓢，带着F4跟一帮小弟抄了人家台球厅什么的，迟瑾川见天儿念叨，早就见怪不怪。
“咣当”一声，全桌人一块抬头，就看苏鹤紧皱眉头，捂着嘴直冲冲的跑进卫生间。
旁边的周牧浓反应也快，紧跟着追进去，一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鹤儿这是，怀了？”陈砚安问。
“老周可以啊，喜当爹！”曲樾跟着呵呵儿的乐。
两句话愣是把迟渺说蒙了，怀了？当爹？是我瞎了？那不是俩铁铮铮的汉子吗？怎么怀？用哪怀？
疑惑的看向旁边安静吃饭的迟清时，对方好像没什么反应似的，完全不质疑俩人说的话，所以这是什么操作？一次元耽美爱情故事？
直到被迟清时送回学校，迟渺还在琢磨周牧浓跟苏鹤的关系，早就听说这个周家独子跟四叔一样，长相出众条件优越却一直不谈女朋友，原来是性别不允许，这可真真的打破了迟渺‘同性恋即娘炮’的认知，两个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的成熟男人站在一起。啧，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所以四叔一直不谈恋爱不结婚的...
嗯？
平淡无奇的一周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周五放学之前，迟渺收到迟瑾川的微信，说在学校门口等她，无事献殷勤这个老犊子必然没憋好屁。
迟渺没着急，溜溜达达走到大门口果然看见一辆黄灿灿骚到没朋友的Jeep，迟渺个子不矮，才17岁已经一米七三的个头儿，上迟瑾川的大越野还是有点费劲。
“某些个黄鼠狼啊，闲来无事给鸡拜年，指定是没安好心。”迟渺在长辈面前伪装的滴水不漏，但在迟瑾川这儿却不论这个，整个人一上车就懒散的瘫在副驾驶，从小书包的暗兜里掏出盒烟，抽出一根点上。
“要不是四叔昨天就打电话特意嘱咐我来接你，你以为我闲的蛋疼大热天的上这儿受罪？”
“四叔？”迟渺夹着烟的手搭在窗边，转过头挑起一边眉毛看向迟瑾川。
“估计是听说了你的丰功伟业，怕回家路上有人报复吧。”迟瑾川满不在乎的说，“也不想想一只手把人脚腕子掰骨折的人，会怕人报复？”
迟渺也跟着不以为然的一笑，觉得四叔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笑完又觉得心里发胀，傻傻地盯着窗外发呆，一路到家都没说话。
再见迟清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周六，迟若寻给乐团新人培训，迟渺跟着惠旻回了迟家老宅。
放过节假，家里的阿姨也都陆续回来上班了，迟渺一个人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抱着画板给院子里的牡丹画速写。
一阵发动机的轰鸣过后，年久生锈的铁门推开，迟清时背着光出现在那，看得迟渺一阵恍惚。
待迟清时走近，迟渺将将回过神，自然的叫了声四叔。
“老爷子呢？”迟清时问。
“在客厅跟我妈他们看音乐会录像呢。”
“嗯。”迟清时淡漠的应，路过她直直进了主厅。
四叔喝酒了？大中午的出去应酬？一身酒气怎么还敢开车？迟渺心中一大堆疑问，不由自主放下画板跟着跑进去。
主厅里，迟老爷子正跟大儿子和两个儿媳妇一块聊天吃水果，见迟清时推门进来，也不顾音乐会看了一半，翻了个白眼直接起身往书房走。
“爸，您能不能别再给我下套儿了。”
迟清时站在大厅正中央，带着一身酒味，脸色不太好看。
要说老迟家谁最有本事？那必属迟老四。永远能一句话把老爷子这个两响的炮仗点出个七八响。
“我给你下套儿？你爹是土匪还是日本鬼子？啊？什么叫我给你下套儿？”
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回瞪着他，手里的拐棍哐哐的敲着木地板。
“说是让我去接老战友，带人吃饭还假么惺惺约个西餐厅，合着就为了让我跟人孙女儿相亲？”
“你！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那些个发小儿结婚的结婚，当爹的当爹！你呢？你爹对你就这么一个要求你都给我撂挑子？”老爷子气的直哆嗦，一手扶着楼梯一手举起拐棍指着迟清时。
迟清硕见状连忙跑过去扶稳老爷子，生怕他气性大了，摔个好歹。
“老四！别跟爸顶嘴，你先回去，等爸气消了再说。”
俩儿媳妇也跟着劝，紧着说爸您别跟老四一般见识，爸您别气坏了身子。然后一个直奔厨房倒水，一个拿出药箱翻腾降压药。
“战友的孙女儿您都能往我身边儿送，差着一个辈儿呢，您心里也不膈应？”迟清时话里明显的讽意着实把老爷子气的够呛，举着拐杖的手抖个不停，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四！”大嫂林素芳跑过来推着迟清时就往门口走，一转头却看见玄关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迟渺，毕竟当着孩子的面，吵这种事多少有点不合适。
“渺渺听话，先跟你四叔出去。”
迟渺点头说好，转身跟着迟清时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