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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你穿过来是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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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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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欢引做好了饭菜之时,苏向南来到厨房。

  看看地上放着的米面,他低声对女儿说:“爹手里钱不多,知你拿了工钱,就只买了这两只老母鸡给你娘催奶……”

  言毕,略显尴尬地搓搓手,接过苏欢引递过来的鲫鱼汤和豆腐汤,两步过后,折身回来,放下豆腐汤,只端了鲫鱼汤离去了。

  苏欢引就纳闷了,难道钟宝珠一人喝了鸡汤,全家都不饿了么?

  她咬着勺子看着苏向南的背影。

  感觉爹最近瘦了许多,长衫穿在身上打了许多褶子出来,转身之时,又见爹的耳屏处鼓了个大大的火疖子。

  那是手里没有钱,憋的。

  品着一大碗鱼汁豆腐汤,她暗自思量,今后,斗米尺布,一瓶一钵,这个家,要靠自己了。

  正胡乱想着,艾叶来叫门。

  那丫头进门就开始哭,抽抽噎噎地说被她娘给骂了。

  几条巷子的邻人都知道,当年苏欢引的娘是忘记了过往的,甚至身上是带了珠宝嫁过来的也不自知,直到怀有身孕才无意间翻出了那些财宝,从此家道殷富,充足宽裕。

  艾家救了那个叫穆羽的男子之后,艾叶就又想起了苏欢引她娘的这档子事,于是和弟弟艾术商量着帮穆羽找钱。

  同样是从路上救回来的,保不齐穆羽也是个富家公子流落街头,那就该有财宝傍身!

  就在刚刚,她拉着艾术去和穆羽“闲谈”,用尽心机也没探听出什么虚实来,末了急了,就口不择言起来:

  “穆大哥,瞧你这身装扮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怎么就白吃白喝起来?料想你身上定是有宝贝的,我家里又不是要贪图你的钱财,怎么就不拿出来呢?”

  穆羽沉思片刻,“艾叶妹妹,你当我是一把抓了两头弗露,如此吝啬之人吗?”

  艾叶见一计不成,便使个眼色,艾术立马跳到穆羽身上,拍拍打打地寻了起来。

  穆羽身子虚弱还未恢复,自然斗不过他,干脆躺着不动让他搜。

  艾术正忙活得欢,被送饭进来的艾草看到了。把托盘中的饭菜往床对面的桌子上一放,艾草左手拎了艾术的一只耳朵,右手夹着他的腰身就从床上扯了下来,直接扔到爹娘面前去告了状。

  十岁的艾术只看了一眼他娘手中的鸡毛掸子,就把艾叶供了个实实在在。

  艾叶不停的抽泣着,眼睛肿的像两个小桃子,额前的刘海儿被汗水浸湿了贴在脑门上,小手上带的灰把脸都蹭花了。

  苏欢引拧了条帕子给她擦了擦手脸,重新洗干净之后又顺手搭在晾衣绳上。

  盛了碗饭,把剩下的大半碗豆腐汤推到她面前,塞了双筷子到她手里,“若不是我娘曾经的经历,你也不能这样胡思乱想。别哭了,不然我娘棺材板压不住,出来替你寻理来。”

  这个惊喜艾叶不想要。

  这点小事还是别麻烦她老人家了。

  艾叶又撅着嘴问:“苏苏,艾草为啥要帮着个吃白饭的外人?!”

  苏欢引想起,前日在江边碰到艾草给穆羽洗衣服时那娇滴滴的神情,恰似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心中明白了几分,可又不便和艾叶明说,就另外找了个由头劝她,“做绣活儿的丝线没有了,过几天正好是四月初八赶庙会,不如你我一起去看看热闹,也好帮我买些丝线回来?”

  “初八,那可有戾家把戏那些杂剧看么?”

  “自然是有的。”

  “好,好,一起去……”艾叶拍着手,拿起饭碗泡上鱼汤吃了起来。

  午后忽然又来了场急雨,这回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雨滴在阳光下含着金光,顺着房檐滴成了线,如同装了珠帘一般。

  将近一刻钟的雨来得急去的快,二人站在房檐下,欣赏得意犹未尽之时,雨就戛然而止了。

  春花正烂漫,春雨晚来急,雨后花落,新芽又生。

  拿着篮子和剜刀,二人往西郊门楼下去挖苦蓿。

  这个季节的苦蓿大部分已经开花,口感不好,药效也减弱了。俩人仔细着找那嫩的,挖了许久,不过才每人挖了小半筐。

  “苏苏,我累了,歇会儿!”艾叶开始犯懒,随手拔了些已经开花的苦蓿,又跑去折了几枝细细的柳条回来,坐下来开始编花环。

  苏欢引见她笨手笨脚的样子经常出错,就过来在旁一直提点她。

  “苏苏不要这么掰文儿,编上不散就行了,比不得你绣花那样精细。”

  艾叶手下编出来的,枝条粗的粗,细的细,苦蓿花夹在当中也是长短不一,没有半点美感可言。

  “最没耐性的就是你,动不动就耍赖皮!”欢引用手点着艾叶的脑袋瓜轻轻地呵斥她道。

  到底艾叶把花环编成了土篮子边儿,扔给苏欢引就自己跑到坛子堆那里,准备拿块碎片过来割断多余的柳条。

  左翻右翻,也没捡到一块可心的瓦片,苏欢引怕她伤到手,就捡了根粗树枝过来翻。

  刚才那场雨把这些碎片冲洗得很干净,釉色好的地方被太阳一照,反着莹亮的光。

  她朝一片温润的光挑过去,心下想着,再寻不到好的,就随意拿一块回去罢了。

  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那片温润却被挑飞了起来,在艾叶面前打了个转儿,啪嗒一声落在她脚下。

  艾叶低头一看,是一块有小半个巴掌大的玉佩,幸好刚被雨浇过的地面是潮软的,不然这么一摔,怕是要碎成几瓣了。

  愣了片刻,艾叶俯身去捡了起来,到河边用水仔细地清洗干净,放在手里反复地看着。

  “苏苏,我瞧着这可是块好玉呢!”

  苏欢引接过来一看,应当是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圆形的牌面,正面是阳刻的竹报平安,背面全是阴刻的一朵朵法云,图案不复杂,却十分精细,连竹叶上的丝丝纹路都清晰可见。

  “苏苏,你娘不是留给你一个白玉坠子吗,这玉可有你的好?”

  又仔细打量了半天,她才解开领口的扣襻儿,把脖子上戴的玉坠子拿出来。

  她娘临走时,把玉坠交到苏欢引手里,告诉她无论如何也要留着这玉在身边,从那以后她就每日戴在脖子上,从未离身。

  就连她爹,日子过得再清苦,也没忍心要她把这玉当了出去。

  艾叶凑过去瞧欢引的那块玉,玉坠也是正圆形的,比刚捡到那个小了近一半,玉非常润,雕工也异常老辣。一面什么图案都没有,另一面中间刻了个不知名的小兽,四周一圈看不懂的文字。

  “你这玉的颜色好像变了些。”几年前艾叶看过一次,那时候玉是瓷白色的,现在隐隐透着些红。

  “我娘说,玉和人一样有灵气,会呼吸,所以会随着时间变了颜色。”

  她娘虽说没有正经学问,可这些奇怪(不正经)的知识,却比旁人都多。

  “那你快看看,这个比你的好吗?”

  “我瞧着,至少不会比我的差……”忽然想到什么,苏欢引指着把玉佩挑出来的地方对艾叶说:“这……不就是我们救穆大哥时,他躺的地方吗?”

  艾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鼻子里嗅到不寻常的气味:“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俩人一刻也没耽搁地跑回了家,把篮子往院子里一扔,剜刀掉出来差点砸了脚后跟,躲闪几下就跑到对面医馆里去找穆羽。

  穆羽正在喝药,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见艾叶领着欢引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以为她又要问他银子的事,叹了口气,摆出了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样。

  “穆大哥,我问你,你当真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带在身上?”

  穆羽摇头,“当真没有。”

  “那……看来玉佩不是他的。”艾叶有些失落地。

  “什么玉佩?”穆羽刚放下药碗,正拿了清水漱口,这一下差点呛到自己。

  “我们在河边捡到一块……”

  “可是竹报平安的款式?背面都是法云图案?”他急急地问道。

  苏欢引这时忍不住开了口:“穆大哥,先前问你有没有财物,你都说没……”救他那日就觉得古怪,现在看他遮遮掩掩更觉得离奇。

  穆羽这才来得及打量眼前这个姑娘,那天她救他时,就想仔细看看她的模样,怎奈没有半分力气睁眼。

  如今隔了几日再见,穆羽才发现,这姑娘竟生得如此标致。

  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满是纯净之色,长长的睫毛向上微微翘起,小巧的鼻子,含珠的嘴唇,只是脸色青白中透着黄,身体又过于瘦削,像是刚发芽就被雨拍过的藤蔓一般让人心疼。

  可就是如此瘦小的一个少女,却为了救他,不管不顾地将自己深陷于凄风苦雨之中!

  苏欢引也看着穆羽。

  救他的当日就知道他仪表堂堂,今日再见,他精神恢复了大半,更添了几分神采。

  穆羽生了一对如墨画就的浓眉,挺直的鼻梁,最是好看的要属他的一双眼睛,眼神深邃不羁,眸子中却又满是真意。

  艾叶只听苏欢引问了半句,二人就再都没了动静,抬眼看他们,却见两人互相看着都不说话,就以为两人是在斗气,忙出来打圆场:“苏苏,或许穆大哥也是忘了,像你娘当年一样……”

  苏欢引扶额,我娘永远活在艾叶心中。

  “我没有忘。”

  穆羽看着苏欢引,“来此之后的第二天,发现玉佩不知所踪。我是一路奔波过来,不能确定丢在了哪里,所以便未提起。”

  苏欢引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好不自在,就从衣衫里拿出玉佩,放到桌上,拉了艾叶回到院子去拾掇采回来的苦蓿。

  艾叶一直在耳边繁琐细碎地说着什么,苏欢引却丝毫再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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