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作妖的表婶
周末不用去医院,我便在家看书,陪爸爸妈妈,给他们捏肩、捶背,他们的笑温和慈祥,直夸女儿懂事孝顺。
美好的周末,来了不速之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我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面前站着一个少妇。
少妇眉宇间透着刻薄的凌厉,令人不舒服的感觉扑面而来。
少妇看门开了,看到我,眯了我一眼,一句话不说就直接挤进来,硬生生把我挤到一边。
“小云,是谁啊……”妈妈问。当她看见来人的时候,声音弱了下去。
少妇站在大厅中央,毫无规矩地东看西看。
爸爸妈妈看了一眼少妇,原本饱含笑容的脸渐渐阴下去,谁也不说一句话。
“怎么,不欢迎我啊?”少妇用目光在爸爸妈妈身上来回扫,高亢尖锐的声音充斥整个大厅。
我坐到爸爸妈妈身边,悄悄问她是谁。
爸爸面露惊讶,随即又好像想起什么,面部表情渐渐恢复正常,说:“这是表婶啊。”
原来是樊云姐日记里那个爱占便宜的表婶。
“怎么,哑巴啦?不说话?”眼前的女人细长的眉毛扬起,然后眯眼看着我们,一副难纠缠不好惹的派头。
她走到这边又走到那边,东翻西翻,毫无礼仪,完全把自己当作这个家的主人。
她拈起茶几上的一个花生,捻爆,花生米扔进嘴里,花生壳随意抛茶几上。
垃圾桶明明只有一步远。我皱眉。
她又去打开冰箱,探头探脑眼珠不老实,看来看去并露出嫌恶的表情:“怎么没有草莓?这个时候还有草莓卖的吧?贵是贵一点,但你们也要买一点啊!”
一边说一边粗暴地翻出一只苹果,恶狠狠咬了一口,嚼几下,眉头皱成一团,呸的一声直接把那口苹果吐地板上!
“这苹果水分那么少,难吃得要命!你们就不会买好一点的果招待客人吗?”这个表婶用尖锐的嗓门喊。
真的是我kao了,不请自来就算了,还在这里撒泼作威作福,当自己是皇宫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合着我们还是受气的下人?
还有苹果,谁允许你吃了?谁说过是为招待你买的了?
不满的情绪瞬间爆棚!
没想到她还发脾气,将咬了一口的苹果哐的一声重重地仍冰箱里,轰地将冰箱门关上,冰箱差点要倒。
爸爸妈妈胆战心惊,却依旧一言不发。
“哟,你这丫头,瞪我干什么?还想吃了我吗?”表婶用食指指着我,还差0.5厘米就接触到我眼睛了。
我坐得端正,面无表情,表现得不卑不亢。
“呵,长这么漂亮,学历又不高,以后适合去做鸡,哦?”她眼底满是看不起,嘴角勾出嘲讽的笑,尖锐的声音抬高八度。
怎么能这么说已经离开的樊云姐??我气火攻心:“请你说话注意点!”
“哟哟哟,还跟长辈顶嘴?”她转向爸爸妈妈,道:“原来你们家的家教就是这样?连长辈都不尊重,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我迎着她目光,突然一笑:“不是所有长辈都值得尊重。”
表婶脸色一愠:“樊云,你翅膀硬了!居然敢还嘴?!我告诉你,长辈永远是长辈,晚辈只有听长辈的份,晚辈就是要尊重长辈,这是传统不会变。”
我冷笑:“为老不尊、倚老卖老,这种行为难道也要去尊重?”
表婶:“……”
我悠悠地说:“说不定,有时候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呢?”
表婶整张脸都红了,明显是在说她,而且,她看上去好像才三十来岁,这句话……就是在说她老啊。
她胸脯起伏开始明显,恶狠狠地瞪着我,像要生吞我。
她好像是为了挽回面子,脸红脖子粗:“你连我儿子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我儿子最尊重长辈,最听话,什么都听我的。他要干什么都会来问我,我不同意他绝对不做。要是我有像你这样的女儿,不如出生就溺死!”
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跟她平视,云淡风轻道:“不是所有父母都是父母,也有可能是生过孩子的人渣。”
爸爸妈妈看见表婶一副准备活剥我的势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乱了手脚。
表婶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半天词穷,见说不过我,便把气撒在我们家板凳上,狠狠地一踢,刺耳的哐声巨大。
她走到门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朝爸爸妈妈的房间走去。
她要干什么?
卧室这样的私人空间是能随便进的吗?
直到现在爸爸妈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这时我也没说话,看看这个表婶要干什么。
不一会儿,她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红绒盒。我几乎确定,里面装着樊云姐用奖学金给妈妈买的银手镯!
表婶在我面前停下,轻蔑高傲,拿鼻孔瞪我:“这个,就当做给我的赔罪了。反正你有奖学金可以再买一个。”
这可是樊云姐通过自己努力买给妈妈的礼物啊,唯一的珍贵的礼物,怎么能让人拿走?
她准备要出门,我迅速堵在门口。
表婶:“干什么?走开!”
我强压表婶所作所为的怒火,笑道:“第一,走之前请把花生壳收拾干净;第二,请把吃过的苹果带走;第三,首饰留下。”
表婶阴恻恻地勾起一边嘴角:“我爱拿走什么还轮不到你出声,要不是我仁慈,早把你们从这个房子里赶出去了。”
我微怔,“你的意思是,房子是你的?”
“哼,不是我的我也可以赶你们出去。给我让开!”
原来是无赖的撒泼。我坚定地堵在门口,抱臂,看不出任何情绪地看着她。
她开始推搡我,想把我扯到一边,想打开门,我眼疾手快地将门反锁。
“嘿!你还想拘禁我啊?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我被她逗笑:“恶人先告状?没经过别人同意就硬是要拿走别人的东西,这叫抢。还有你说我以后干什么,你说的话构成侮辱和人身攻击了吧,加起来可以判几年啊。”
表婶自知理亏,心虚让她反应更激烈,说出的话更加刺耳恶毒,不管她嗓门再怎么大,我也不会让半步。
她对我动起手来,朝我的脸上打,伸手抓我的头发,一边攻击我手一边伸向门口的锁。
我则死命要拿回红绒盒,我一边拿她一边躲。
“我拿个镯子怎么了,你不会再买吗,这是给我的赔罪,没有你们这样对待客人的……”接着她扇了我一个耳光。
空气瞬间凝固。
她和我都停止了动作,头发散了一些下来,挡住我小半边脸。我捂着脸,大叫:“爸、妈!”
原本慌了手脚的爸爸妈妈突然愣住,下一秒直接冲过来,妈妈抱着我,焦急又心疼地抚着我被打的脸。
“是她自找的!”表婶依旧嘴硬。
她想趁这一刻逃离这里,手再次去开锁,我稍微带些哭腔:“我们家的东西,凭什么被别人拿走?”
爸爸对表婶说:“阿姣,你还是把银手镯留下吧。”
占惯便宜的表婶哪里肯配合,紧握红绒盒,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门。
我再次冲上去,我绝对不能给表婶把银手镯带走,那是樊云姐唯一留给妈妈的东西了。
死也不会让她拿走。
我和表婶拉拉扯扯地挣扎,被打我也不在乎,我也没感觉,我的眼里只有红绒盒。我也不管这个蛮横泼惯的女人力气有多大。
爸爸终究是爱女心切,二话不说帮着我一起夺回红绒盒,妈妈也加入进来。
有了爸爸妈妈的加入,红绒盒很快就抢回来了。
我看着因为被拉扯揉掐变得满是皱痕和指甲印的红绒盒,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表婶估计从来没见过爸爸妈妈这样“反抗”自己,一向懦弱本分好讲的爸爸妈妈第一次捍卫,眼里满是震惊和凶狠。
“居然会为了一个手镯得罪亲戚,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别指望我帮你!”她说。
“同样的话,还给你。有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我说。
她再次眯眼恶狠狠地瞧我,我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樊云啊樊云,你是不是被鬼附了身,居然敢顶撞我?我说你以后去卖有错吗,你这样的不是最合适的吗?”
我气疯,又侮辱樊云姐!我立刻冲去打开冰箱门,拿出被她啃过的苹果,抓起她扔的花生壳,直逼向她。
苹果我直接用力砸过去,懒得管砸到哪里,花生壳扬到她脸上:“滚!你这种人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每天受尽非人的折磨,永世不得超生,你去死吧你去死!”
爸爸妈妈和表婶好像被我的反应吓愣,在他们眼里樊云姐从来都没有过这么激烈的反应,从来都是怯懦温顺的乖乖女。
爸爸看到我如此大的反应,一改往日好脾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打开门,对表婶说:“阿姣,请你回去。”
表婶睁大眼睛张开嘴,惊得忘记怎么说话,“你……”她指着爸爸,“你叫我回去?”
爸爸也不看她,点头。
她气呼呼,一边转身一边还想努力挽回一点可怜的面子:“以后你求我来我都不会来!有什么事也别来找我,我不会帮你!”她还不忘回头,邪恶地一笑:“比如被砍被车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