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十五章
永王王妃正在熟睡。
芊芊轻而易举地靠近了她的床沿，伸手，指腹轻轻地贴在上面摩挲。
她的食指按在永王王妃的额头，然后一点点下滑，勾勒出美妙的弧线，一直到下颌，脖颈，甚至锁骨边线。
像是在仔细打量并摩挲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王妃扔在熟睡，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当然不会醒来。
毕竟这是芊芊的梦境，无论中间经历了怎样的波折，剧情走向最终还是会朝着芊芊想要的地方发展。
除了林鸥沙一白。
严格来讲，只有林鸥这个可以在梦里为所欲为的大BUG。
“姬里姬气。”林鸥砸吧着嘴巴，玩味地自言自语，“不会真的还有没有走完的百合线吧？”
沙一白听了林鸥的话只觉得一阵无语：“你怎么还想着这件事？”
林鸥耸耸肩：“我乐意！”
说话间，芊芊就缓缓俯身了下去。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王妃的睡颜，然后一点点地贴近。
最终，她的双唇轻轻贴合在了王妃的唇畔上。
林鸥：！！！
沙一白：没眼看。
正当沙一白准备迅速侧开头去移开视线的时候，芊芊却迅速进行了下一阶段的动作。
她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尖锐又细长。
芊芊的右手把王妃的肩膀按住稳定身体，左手锐利的指甲却已经移到她白净的脖颈，贴住细腻的皮肤，毫无征兆地刺了进去！
一滴血珠迅速从伤口凝结出来，但却迟迟不肯坠下。
仿佛一颗液态的红宝石。
沙一白心念一动，从袖口翻出一粒随身携带的小石子。
正准备出手，却被林鸥按下。
“你干嘛？”
“你干嘛！”
两人不约而同。
沙一白面对林鸥反过来的质问，一愣，指着已经惨遭毒手的王妃，理所应当地回答：“当然是救她啊！”
林鸥却不赞同地摇摇头：“怕什么，反正是NPC，别打草惊蛇。”
沙一白皱眉：“可是……”
“我救下她没用。相信我。”
林鸥定定地看着沙一白，把他手心里的小石子收了起来，吩咐道：“你去禀告永王，就说看到芊芊进了王妃的院子，让剧情里的人物来解决。”
“……可是……”沙一白还有些犹豫。
林鸥只能缓和了语气，安慰道：“行吧行吧，永王王妃的性命我来保，放心，不会让她死的。你快点去。”
沙一白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立即施展轻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啧，滥好人啊……”林鸥看着沙一白离开的背影，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她扭过头，重新看向芊芊。
芊芊此时已经把王妃的皮肤从脖颈处挑破，那皮肤薄如蝉翼，一点点翘翻，上卷，内侧甚至连多余的血丝都没沾。
那轻薄的皮肤卷过九十度，然后一点点落在芊芊脸上相应的位置，就像是贴面膜一样，轻柔，缓慢，契合。
林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过程。
心想芊芊这个女人还真是双标，怎么不见她对白孔雀这么温柔有耐心？
或许这就是活人和死尸的区别对待吧。
林鸥为自己的结论肯定地点了点头。
按照她的性格，肯定是不想管永王妃的死活。但奈何答应了沙一白，考虑到日后的合作涉及到的诚信问题，林鸥还是决定出手。
“真是麻烦。”她嘟哝了一声，神情渐渐严肃。
她回忆想自己刚才打盹时看到的“记忆”。
如果是真的……
不！不可能是真的！
这一定是陈南生这个资本家的阴谋！
林鸥触电一般地把这个想法甩到脑外，把注意力放在里面透露的信息上。
不想她自己，只想芊芊这个人。
这还是林鸥第一次在梦里就把前因后果想明白的情况。
按照芊芊在现实和梦境里的表现，王妃一定不是终点。
人的欲望是很难得到满足的。
除非实行了自我克制。
无论是现实中不停整容，还是在梦里不断搜集比自己漂亮人的脸蛋，芊芊的目的都很明晰，就是为了让周围的人满意。
可是周围的人那么多，又哪能尽善尽美呢？
她在红花坊的时候，一度直逼白孔雀的花魁地位，但这样仍然不满足，白孔雀死了也要收集她的脸皮。
从红花坊到王府，从白孔雀到王妃。
场景的转移就像一幅幅不断升级的副本。
芊芊在红花坊的“审美定义”里登顶后，又渴望得到永王永久的喜爱，所以企图获得“永王独宠”的王妃的脸。
得到了之后呢？永王喜欢了之后呢？
按照正常古言剧本的套路，女主一定登顶权力巅峰，或者傍上了某个权力巅峰。
王府之上还有太子，太子之上还有皇帝。
即便拥有了皇帝喜欢的人的脸，皇帝还会死去。
旧皇之后还有新皇。
而新皇是永无止境的。
于是剥皮也是不会停止的。
这才是芊芊陷入这个梦境的真正原因！
那是一个永远得不到满足的欲望。
如果想要拯救王妃的话，那么只能从根本上改变芊芊的认知。
林鸥长叹一口气，她的嘴唇轻启：“神说。”
说这话时，她猛然想起沙一白对她的疑惑。
他说在程音音的剧本里，她就展示过这个能力，事后却毫无记忆。
想到这里，林鸥露出嘲讽的笑容。
怎么可能呢？
这可是陈南生忽悠她入梦时给她的特权！
之前只是不熟练，说了几次后，“神说”两个字就像是一个开关。
说完后剩下的想法只用在脑海里想就能改变梦境了。
简直比神笔马良的笔还要方便！
这么好用的BUG怎么可能会被她忘记？
沙一白一定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