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思何处寄
太子妃自从离开，大概有十几年了。
这些年，李承鄞从太子殿下到监国，再到登基为帝，称谓从王爷到殿下再到陛下，时恩再没见过李承鄞露出过笑容。
以往时恩总想着揣摩李承鄞的心思和喜好，但自从十几年前太子妃离开之后，他就放弃了。
因为根本没什么可猜的。
李承鄞根本就无欲无求。
他依然每日勤勉处理政务一直到深夜，独宿在养居殿，起来上朝，再回到养居殿继续处理政务。
大臣们上奏广纳后宫，延续子嗣。
他只是将奏折扔到一边，哂笑一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裴照回京述职，两人不冷不热地谈论几句；李穆进宫请安，他询问几句课业；朝阳公主来陪他，他也只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和罢了。
有时候时恩私下里担心，会不会等到哪天太子能够独当一面了，他就出家去了。
天下人都说，陛下宠爱朝阳公主，将她视作无上珍宝。
可其实，世人所见的，又怎么能够当真呢。
真正被陛下视作珍宝的那女子，早就在很多年前离开了他。她走了，陛下所有的喜怒哀乐也都随她去了。
他们没见过李承鄞看向她的时候眼里醉人的温柔，没见过他坐在她的窗前晃荡的腿，哄着她喝药的样子，没见过他为了讨她欢心苦恼的样子，没见过他为了她一句不稀罕气得跳脚的样子。
时恩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不会再见到李承鄞那样有生气的时候了。
那日眼见着李承鄞跟裴照一同出宫，子时还没有回宫，他便请了禁军大统领去寻，后来是裴照和大统领一起送他回来的。
他喝了很多酒，但是眼神还是清明的。
而且……似乎心情很好。
时恩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第二天他下了朝，破天荒地没有去批折子，反倒是去翻起了旧物。
这些东西，很早之前就都被收了起来，原以为不会再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陛下，您找什么呢？”
“时恩，你让工部挑几把好的匕首送过来。”李承鄞没有回答他，反而吩咐道。
“我不要。我喜欢这把。”冷不丁的清脆的声音传来，时恩吓了一跳。
顾西一身红色劲装，懒懒地靠在门边，手里把玩着昨晚李承鄞给她的匕首。
“时恩你先下去。让御膳房传膳。”
李承鄞说完，还问了一句顾西，“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如意糕。”顾西挑了挑眉，走过来坐在李承鄞对面，“我是真想知道，如意糕是不是真的是苦的。”
李承鄞笑了。
他就知道她还是这样。
“你这一身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顾西双手托着下巴，跟李承鄞对视，笑嘻嘻地说：“我跟阿渡姑姑学的，我才没有某些人那么不学无术。”
“还有啊，我的酒量也比她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