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女尊大佬嫁人后

报错
关灯
护眼
第 8 页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齐盛应该是暗中替傅承禹做事的,认识他的人按理说不会太多,但看孙项的意思他竟然与齐盛还颇为熟稔,陆远思不免有些好奇,他不是燕王一派的么?怎么看上去和傅承禹的关系也还不错的样子?

  不过陆远思虽然心中疑惑,却也知道轻重缓急,在这种时候问这个显然不合时宜,因此打断了孙项的话:“孙大人知道你要取这么多银子么?”

  一听到他爹,孙项的脸垮了一下,搓着手对陆远思说:“那个……远思,咳!王妃啊,跟你商量个事成不?”

  陆远思没有想到,这还有主动往上撞的鱼儿,好心情地勾了一下嘴角:“说说看。”

  “我取这个银子呢其实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这是要去救人的,唔……那什么我要得急,要、要不你借我一点儿?”

  孙项刚一说完就觉得很尴尬,又补充了一句:“我肯定会还给你的!”

  他会不会还钱陆远思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来他倒是比陆家的人更要脸一点,陆远思耸了耸肩膀说:“我倒是想借给你,可惜我自己也是一穷二白呢。”

  孙项这玩意儿可能根本没长脑子,他和陆远思也相识多年了,愣是没有从她的态度里品出什么和从前不同的地方,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别跟我开玩笑了,这点银子对你来说不就是从指缝里漏一点儿下来嘛……呃要不然你帮我跟周掌柜说说,让他同意给我支也行。”

  周掌柜赶紧应声:“若是姑娘开口,也不是不可以。”

  “那不知孙公子要用这笔银子去救谁?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我总不能稀里糊涂地就帮你。”

  说到这里孙项反而有点犹豫,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去救你哥。”

  陆远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陆远成。

  原来,昨日陆远思没在陆府中见到这位“二哥”,是因为他根本没回去,这位据说颇有文采的陆家二少爷,昨日正不知躺在哪位美娇娘的怀里温存呢。

  这京城北里是一片繁盛的烟花之地,据孙项说,有位什么花魁娘子是整个京城的男子都想一览芳容的,昨日拍卖的便是她的初夜,陆远成为搏美人一笑,直接以五千两白银称为了花魁娘子的帐中客,一时间羡煞旁人风光无两。

  可面子是有了,里子却空得很,陆远成一时热血上头花了银子,转过头才终于想起来自己的那点月银和私房钱根本不够,可当时有多少人看着他叫出了五千两的高价,这烟花巷的人又向来是不好惹的,他怎么敢反悔?

  陆家要脸,这些温温柔柔的美娇娘可不要,真要闹起来,回头陆应得扒了他的皮。

  这么一想陆远成才知道害怕,便央求孙项给他想办法,孙项没抢到娘子本就不高兴,见此还嘲笑了他好一阵,但到底他们两算是表兄弟,孙项该帮的还是要帮,在陆远成连借条都写好了的情况下更是不可能拒绝了,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陆远成倒是好,昨夜春宵帐暖,可怜孙项愁得眉头都皱了起来,陆远成怕陆应扒了他的皮,孙项也怕他家老爷子啊!

  因此在看见陆远思的时候,孙项简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殊不知陆远思现在看见他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原来是二哥,”陆远思舔了一下嘴角,这一声“二哥”听得齐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便见陆远思用一种夸张地、一眼就能看出是装出来的关心说:“既然是这样那我怎么好劳烦孙公子,这笔银子理应由我出才对。”

  孙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以前和远成的关系这么好吗?”

  “周掌柜?我能预支六千两银子吗?”陆远思嘴上说着要还信物,真要用起来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客气,齐盛总觉得她的操作眼熟得很,和自家王爷一模一样,不由得抿了抿嘴,而周掌柜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一听见六千两,孙项立刻抛开了他方才的那点顾忌,夸张地哇了一声:“够义气!真不用多取一千,我也不是贪这么点银子才来跑腿的,哎呀这……”

  “谁跟你说多出来的一千两是给你的?”陆远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这具身体都已经有一个傅承浚纠缠不休了,陆远思可不想再添一个,因此不给他一丁点希望:“这是给我家殿下的。”

  孙项:“……给谁?”

  陆远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需要怀疑的吗?

  她懒得理会孙项那难以理解的疑惑,一伸手说:“银子给了你,欠条就还给我吧。”

  齐盛想,陆远思表面看着鲁莽,说话也巧得很,故意说是“还”,让人生不起警惕,就好像她这钱真是替陆远成付的一样。

  孙项果然没有多想,直接掏出一张纸丢给陆远思,便跟着周掌柜去取银票了,陆远思慢悠悠地摊开了那张欠条——陆远成大概是着急狠了,连借银子的对象都没写,陆远思非常满意。

  “姑娘,这是您要的银子。”

  周掌柜十分贴心,除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其余的都兑换成了小额的银票或者银锭,非常方便。

  占了人家的便宜,陆远思的态度自然不会像刚才一样,她让齐盛收了银子,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来收保护费的恶霸,于是说道:“周掌柜可有纸笔?我也给你留一张欠条。”

  “这可万万使不得!”

  周掌柜连连摆手,最终却拗不过陆远思,让她把借条写了,陆远思这才道:“若是东家回来了,还望周掌柜能来府上告知一声。”

  方才孙项和陆远思的对话一点儿也没藏着掖着,谁都能猜出陆远思的身份,但周掌柜的态度却并未因为她是瑨王妃而有什么改变,依旧是笑眯眯地说:“姑娘放心,小人一定禀告东家。”

  第23章 白莲    离开乾元钱庄前,陆远思还打……

  离开乾元钱庄前,陆远思还打听了一下在京城何处的玩乐之处最多,陆远思出门前还告诉傅承禹要给他带礼物,这可不是陆远思说说而已,她左思右想之下,的确想出了一个十分适合傅承禹的礼物,甚至为了保持神秘感,陆远思还专程支开了齐盛。

  等二人回到瑨王府时,已经快到午膳时间了,陆远思迫不及待地觑找傅承禹,却没想到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燕王?”

  傅承浚也没有想到再见陆远思会是这般情形,她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衣,身上却半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手里拿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一看就沉重得很,陆远思拿着竟然不费多少力气,反倒是齐盛两手空空地跟在她身后。

  “咳咳……你回来了。”

  傅承禹率先打破了尴尬,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光听着他的声音就能让陆远思的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燕王今日怎么来了?”陆远思一边说着一边向傅承禹走过去,好像只是随口招呼一句似的没再多看傅承浚一眼,她对自然无比地拉过傅承禹的手:“你今日感觉怎么样?可有按时吃药?”

  傅承禹的笑意更浓了些:“咳咳咳……还是老样子,习惯了。”

  陆远思一听可心疼了,握着傅承禹的手更用力了些。

  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还站在门边的齐盛脸色漠然地退了出去,傅承浚的脸色也有些古怪——说不上是难看,他就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底流露出不死作伪的失落和痛楚,却又很快被他掩盖了下去。

  陆远思背对着他,自然看不见傅承浚的神色,倒是傅承禹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随后虚弱地咳嗽起来,让陆远思好一阵担忧,又是给他顺气又是嘘寒问暖的,傅承禹缓了许久才缓过来,脸色都苍白了几分,眼角的笑意却不减:“还要多谢三哥来看我,如今也就只有你还记得我这个快死的人了。”

  “你胡说什么?!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陆远思最听不得这个“死”字,语气一下子严厉起来,傅承浚的脸色也一下子尴尬起来,尤其是在陆远思责备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傅承浚更是在心里把这个糟心弟弟骂了一遍,然后不得不堆起笑容说:“四弟不要这么说,母后和父皇都是很关心你的,只是他们事务繁忙,不得空罢了。”

  傅承禹也说:“是我自己不争气,远思你也不要多想咳咳咳……”

  “燕王殿下今日来有什么事吗?”只要一想到傅承禹在宫中的境地,还有当初入宫后傅承禹突发的疾病,陆远思便觉得他的这些兄弟姐妹没有一个好人,而傅承浚和傅承禹年纪相仿,又和“陆远思”又诸多牵扯,此次前来必定不怀好意,傅承禹今日的状态看起来如此虚弱,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么一想陆远思对傅承浚的态度简直说得上冷淡了,她眼中毫不遮掩地冷漠让傅承浚眼底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便被掩饰了过去。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本册子交给陆远思:“实不相瞒,此次是陆家托我前来将此物交给你,账目已经对完了,你可以看看。若是嫌麻烦,你从瑨王府带去的账房也已经回来,你直接问他即可。”

  没想到陆应这假账对得还挺快。

  陆远思接过账本,却并没有翻开,而是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好,我收到了。”

  傅承浚:“……”

  见傅承浚不说话,陆远思又问:“还有事吗?”

  在傅承浚的记忆里,四弟的个性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哪怕是受了委屈,被阴谋阳谋蹉跎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他终于褪去了少年的朝气,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淡过,所以傅承浚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瑨王府被赶出去——这已经是陆远思第二次给他下逐客令了。

  傅承浚不是个死皮赖脸的人,他原本是想等着陆远思拿到对账的结果后给他一个态度,可如今看来陆远思并不愿意和他多说,傅承浚自然不会再多做停留。

  他站起来,对陆远思和傅承禹拱了拱手:“既然东西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一句话,虽然你不见得听得进去,但我受人所托,毕竟是要把话说完才好。”

  “你毕竟与陆家同气连枝,即便是打定了主意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该将此事做得如此决绝,陆家在朝中根基深厚,不是你能轻易撼动的,即便是为了……为了四弟,你也不该如此不留余地。”

  说着傅承浚看了傅承禹一眼,神色复杂,傅承禹却只是给了他一个刻出来的完美笑脸。

  “燕王殿下请留步。”就在傅承浚准备离开时,陆远思终于开了口,傅承浚一回头便看见了她那双仿佛能沁出冰碴的眼睛:“殿下此言何意?”

  “你没告诉她?”傅承浚紧皱起了眉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傅承禹。

  他原本以为,陆远思行事如此嚣张,必定是有傅承禹为他撑腰,即便二人没有男女之情,也该达成了一些公识,可如今看来陆远思竟对傅承禹的情况一无所知,傅承浚不免惊讶。

  陆远思也疑惑地看向傅承禹,可他面对两道各不相同的目光神色却没有半点变化,他低低地咳嗽起来,眼睛里因为喘不上气而晕起了一团水汽,眼尾都有些发红,看得陆远思心里一紧,随后她便听见傅承禹说:“你不相信我么?”

  陆远思心都要化了,她怎么能疑心她的小夫君?!

  一时间陆远思愧疚不已,有些无措地哄道:“我错了,你别着急,也别生气,承禹,承禹?”

  傅承禹不说话,也不看陆远思,这让陆远思着急坏了,也顾不上傅承浚是不是还在这里,扶住傅承禹的肩膀让他和自己对视:“我错了,对不起,你要我做什么才肯原谅我?要不你打我一顿出气也行,我……”

  陆远思没有看见,她身后的傅承浚沉下来的脸色,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傅承浚终于挂不住他得体的仪容,眼中的愤怒和痛苦都快要溢出来了。

  可他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几乎是落荒而逃。

  傅承禹无力的抬起眼睛,他对陆远思说:“从前的陆远思钟情于三哥,我原以为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却阴差阳错成了如今的局面,娶了一个可能这辈子也与我毫无交集之人。这没关系,反正这场婚姻也并非我所愿,从我懂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婚事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筹码,因此从未渴望过姻缘,可是远思……呵,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说来惭愧,在知道你不是陆远思的时候,我其实很高兴,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有一段属于自己的姻缘了……”

  第24章 礼物  陆远思几乎呆住了,她心疼地看着……

  陆远思几乎呆住了,她心疼地看着面前这个双眼泛红的夫君,虽然相识不久,但陆远思亲眼见着他身处逆境之中,从未有过丝毫失落,像是精致贵重的陶瓷器,明明被放在高处边缘,一旦掉下来便会粉身碎骨,所有人却好像都视而不见——哪怕是傅承禹本人。

  她又何时见过傅承禹这般脆弱的模样?

  她几乎难以面对傅承禹这样的目光:“……别说了,对不起……”

  可傅承禹并未停止,他眨了一下眼睛,习惯性的扬了扬嘴角,笑得却比哭还难看:“可原来你与他们并无不同,你只是见了三哥几面,就对他全盘信任……看来不是我的,终究强求不得……”

  “不是的!”陆远思急了,她猛地打断了傅承禹的话,认真地说:“对我来说,你就是最特别的,我和你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诓你的。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的夫君,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只是想护好你,所有和你有关之事都要再三思量,刚才……我只是担心你。”

  “承禹,”陆远思第一次做这种事,因此并不熟练,她轻轻的抱住傅承禹,动作轻柔而坚定,因为她的这个动作,两人便贴得极近,陆远思的声音就像是从耳边直接传进了傅承禹的大脑里,滚烫的温度几乎让他无法思考:“承禹,我原名便叫做陆远思,你可以把我当成以前那个,也可以当做这是我们初识,这些都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何时,你都可以依赖我。”

  这种感觉对傅承禹而言陌生得可怕,在别人的印象中,傅承禹像是一个好脾气得近乎虚假的人,因为即便是和他相识多年的好友,也几乎没见过他露出过微笑以外的表情。

  傅承禹不会愤怒、伤心、痛苦,他不会抱怨自己所受到的不公,摔疼了也只会笑着自己爬起来,这个人好像十几年来都没有其他的情绪。

  但傅承禹自己知道,这些情绪对他而言是没有用的。

  幼童因为跌倒哭闹,是因为会得到大人的心疼,他们因为一点得不到的糖果而嚎啕大哭,是因为别人会因此满足他的愿望——无论是因为嫌弃哭泣的孩子吵闹还是因为心疼,他们最终的目的都是可达成的。

  但对傅承禹而言不是这样,在遇到陆远思之前,从未有人告诉过他他是可以依赖旁人的。傅承禹从未感受到过如此炽热诚挚的关怀,像是一团火,递到了万年冰寒的深渊里,照不亮前路,也化不了寒冰,只有那么一团,孤独地烧着,却好像永远都烧不尽似的,会让人不由自主地靠近,引诱着飞蛾自投罗网。

  可是火光是会灼人的,傅承禹在呆愣了许久过后突然推开陆远思,这突然的动作让陆远思后退了几步,她惊讶地看着傅承禹,可傅承禹的神情却比她还慌张,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让陆远思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幸傅承禹很快反应了过来,他避开了陆远思的眼神,转移话题说:“你还说不骗我,昨天说给我带礼物的呢?”

  门外把一切都听完了的齐盛:“……”

  他们家殿下是不是中邪了?

  齐盛面无表情地想着,目光十分正直地往室内瞥了一眼,就看见陆远思眉飞色舞地站了起来,信誓旦旦地对傅承禹说:“我向你保证,这个礼物你绝对喜欢!”

  说着陆远思便去将那个巨大的木盒给拎了过来,这下子傅承禹倒是有些好奇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了,可当陆远思兴奋地把木盒打开的那一瞬间傅承禹的表情都有些僵硬:“……这是什么?”

  “九环刀啊!”陆远思直接将那把锃亮地凶器拿起来,巨大的铁环发出一阵叮当的声响,陆远思随手一挥便舞得虎虎生风,凌冽的寒光几乎让人迷了眼。

  傅承禹问:“……这是给我的?”

  “对啊,喜欢吗?”陆远思双眼发亮地摸着刀身,她当时一眼就看中了,如果对象不是傅承禹,她甚至有点舍不得就这么送给别人。

  陆远思怕傅承禹不知道这刀有多少似的滔滔不绝地和他介绍起来:“我跟你说,这把刀看着虽然有点笨重,但绝对是吹毛断发,才八百两银子!齐盛跟我说你以前也是上过战场的,这武艺可不能就这么落下了,即便是不能上阵杀敌,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尤其是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多练练才是正经道理。你别一天到晚窝在屋子里胡思乱想,那对身体不好。”

  “这把刀才三十斤重,是我专门为你挑的,是不是刚好适合现在的你?以后每日早上我都陪你练一会儿,好不好?”

  傅承禹:“……”

  他忽然觉得自己怎么会认为陆远思会给他买个什么玉佩荷包之类呢?难道是和丛啸在一起待久了变笨了?

  傅承禹是不用刀的,他自幼便胎中不足,直到在西北的黄沙中历练了几年,熬过砾砾黄沙后才健康起来,那可能是傅承禹这一生中最自由的时光,可现在看来却像是他的一个幻梦。

  而即便是在幻境中,傅承禹也是不用刀的。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接过那柄充满了粗犷气息的大刀,目光垂下来不知落在了哪里。

  “好……”

  得了他的同意,陆远思很高兴,在她看来既然这个世界中虽然是以男子为尊着实是有些不成体统,但傅承禹毕竟是她的夫君,只要他喜欢,没体统便没体统吧,反正她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

  陆远思把刀重新放了回去,拉起傅承禹说:“不过就算是你喜欢也不用现在就拿着,今日我在外逛了一圈才发现,闷在屋子里确实是憋闷得很,走吧,我们出去逛逛。”

  陆远思几乎是想到哪里做到哪里,她已经许久没有过如此雀跃的心情了,大概是想让傅承禹更高兴一点儿,所以陆远思的雀跃就以一种更直观的方式被放大并展现了出来,连带着傅承禹都受到了影响。

  他好像从未见过这样鲜活热烈的生命,没有任何顾忌,活得张扬又放肆。被拉起来的时候甚至有些跟不上陆远思的动作,只来得及匆匆说道:

  “账本……”

  “齐昧,齐昧……”陆远思根本不给傅承禹说话的机会,大声喊了两句,齐昧便小跑着过来了:“把那份真账本和对好的假账一起送到京兆府衙门,再安排一下出门的马车,我和殿下要出行。”

  第25章 赌坊    花着借来的银子,陆远思却显……

  花着借来的银子,陆远思却显得十分大方,她带着傅承禹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虽然顾忌着傅承禹的身体没有点大鱼大肉,却也花去了一百余两银子,今日刚到手的钱瞬间就不剩下多少。

  这个时代的银子是相当值钱的,普通人家一年到头能用到几十两银子便算是乡里间过得不错的了,但陆远思丝毫不觉得心疼,在她看来,银子都是可以赚回来的,但是夫君只有一个,说什么“等以后怎么样了再如何如何”,那基本等于放屁,陆远思可做不来这种空口放说大话之事,她要宠着的人即便是自己身无分文那也不能受一丁点委屈。

  傅承禹自然是早就听说了陆远思今日所作之事,也知晓她的银子不剩下多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问:“如今时候还早,王妃想去哪里?”

  这可真有点难倒陆远思了,她少年时期便对吃喝玩乐之事兴趣不浓,后来在边疆呆了许多年,性子也被黄沙磨砺得愈发坚硬无趣,也正是如此,即便陆远思自认为挺好说话,旁人在看见她时却总会先畏惧三分,自然不会有人邀请她去做什么“吟诗作对”之类的雅事。

  可她喜欢的事情,傅承禹未必喜欢。

  她看了一眼自家夫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前面有一家书坊,你在那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说着陆远思又交代了齐昧好些事情,这才离开了,傅承禹看着这个嘴上说要“带自己出来玩”的女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拉住了她:“不是说带我一起吗?”

  傅承禹有一双过于好看的桃花眼,平日里笑起来时会在眼尾形成一个漂亮的钩子,像是要把人的心神都给攫住似的,可当他睁大了眼睛看着你的时候,漆黑的瞳孔像是世上最精美的工艺品,里面映着一个完完整整的陆远思,在阳光下被折射出惊心动魄的碎光,让陆远思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那个我怕你不喜欢我要去的地方。”

  陆远思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尴尬地避开了傅承禹的眼神,这反应让傅承禹笑起来,他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跟在后面的齐昧无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瞪着眼睛看向傅承禹,不肯放过他的一丁点表情变化,想着回去一定要把这事儿和丛啸好好分享。

  他家王爷见鬼了!

  陆远思更是被傅承禹这句话说得心都一软,立刻不带脑子地说:“那走吧,一起去。”

  直到一行人站在赌坊的门口,陆远思看着门帘上画着的巨大门帘才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她指着赌坊尴尬地说:“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你……要不就不去了吧?”

  傅承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齐昧整张脸都挤了起来,表情又是尴尬又是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活生生把自己一张长得还不错的脸憋成了诡异的形象,成功吸引了陆远思的注意。

  “齐昧?”

  齐昧浑身一机灵,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对陆远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惹得陆远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她并未在乎这些细节,而是对傅承禹说:“那一会儿你要紧跟着我,千万别乱跑。”

  齐昧:“……”

  完了,虽然一直都知道王妃不同常人,但是这个世上居然会真的有人把他家殿下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啊!

  然而傅承禹却只是顺从地“嗯”了一声,乖得不像话,陆远思再次被击中,猛地扭过头去,然后又抓住了傅承禹的手腕:“那走吧。”

  两人就这么走进大通赌坊,齐昧莫名的产生一种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感觉,十分可怜。

  走进大通赌坊,喧嚣的声浪便像是打开了什么封印似的闯进耳朵里,陆远思下意识的看了傅承禹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其他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而在这种鱼龙混杂之地,即便是闯入了一个女子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在面前的赌局上,至于是谁家小娘子又来抓人了他们顶多只是看一眼便提不起兴致了。

  陆远思随意看了一眼,便带着傅承禹来到了骰宝——也就是赌大小的赌桌前面,此时正好庄家在摇骰子,结束后各闲家开始买大小,陆远思将所有银子全部押了上去,动作之随意让傅承禹都有些惊讶。</p>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