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生活
“去帮一些贵族种地，得到一些赏赐。”上官林仰起头，试图将眼泪憋回去，“这种生活我真的忍无可忍了，如果不是母亲，或许…”
他望着不远处的破旧房屋，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恨上官家族的人吗？”墨羽一走到他身旁，问道。
“哼…”阿林苦笑着，脸上的表情很难去形容，“恨？我也姓上官，我不恨那些当权者，我只恨我自己，我投错了胎，若是和你一样的出生，我永远都不会过着这样的生活，对，墨公子…”
上官林冷冷地看着墨羽一，眼神中一股强烈的恨意涌出来。
“没错，你说得对。”墨羽一感受到上官林的情感变化，默默地叹息着。
“行了，你帮助了我母亲，咱们两清了，你走，季部落不适合你这样的公子生活，不仅简陋，而且危险。”阿林将脸颊上的水珠划去，调整了呼吸。
“危险？你是说…”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你应该懂，把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阿林转过身，朝着破屋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走好不送！”
墨羽一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听着那一番话，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沉默着。
“你快出去，我们阿林是不会答应你的。”上官林在快要到破屋时，里面传来母亲愤怒的声音，还有拐杖打在人身上的沉重声响。
随后，一个青年人狼狈地跑了出来，衣服上沾着些许灰尘。
上官林停下了脚步，盯着那个人，不耐烦地说道：“上官鸿，你怎么又来了？”
那个叫上官鸿的男子看到对方，也不管之前的狼狈，走上前，环顾了下四周，小心翼翼地说道：“我那客栈里这几天来了好几个人，着装看上去都是大户人家，这一票你干不干？”
“我说过了，这种勾当我是不会干的。”上官林用十分冷淡的语气回答着，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我知道，老兄，我也还是那句话，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考虑一下你的母亲，她岁数大了，吃了那么多苦，还睡得了木板床吗？我今天可是看到了，她乞讨被一个人推倒，手肘都摔骨折了。”
“你说什么？”上官林一惊，死死地盯住对方。
“是的，又来被一个仆从拖到巷子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看上去安然无恙，谁知道呢…”上官鸿摊了摊手，目光瞥了眼里屋。
阿林低下头，额头上汗水不断地溢出来，他看向破屋，紧咬嘴唇。
上官鸿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我的那个客栈里就有推你母亲的人，干完这一票，我们十年的税收都不愁了，几天后动手，我们等你。”
“我…不想犯错，不想犯罪……”阿林喃喃着。
“我们没错，所以我们的罪不该由我们承担。”说罢，上官鸿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向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径直走开了。
“不该我们承担……”阿林低着头，嘴里不断重复这句话，那一刻，他的大脑很乱，什么声音都有，将他吵得天旋地转。
“那个人…不是闲云客栈的掌柜的吗？”墨羽一看着从上官林身旁走过的人，那副面孔甚是熟悉。他将目光转向闲云客栈的方向，慢慢地走过去。
“娘，我回来了…”上官林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又看向坐在床上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的母亲，他一惊，急忙走上前。
“娘，怎么样了，还好。”他扶着老太太，将一碗茶端过来。
“不打紧的，墨公子走了？”老太太推开碗，问道。
“嗯…”阿林点着头。
“对了，你回来的时候看到上官鸿了吗，那家伙今天又来找你了，被我给撵了出去。”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刚刚好点，这下脸又涨红了。
“娘，先消消气，我没看到他，咋了呀？”阿林装作不知情，嘴巴咧开，故作吃惊。
“那最好，娘也不告诉你，怕你多心，反正啊不是好事，这种人赚的钱再多也不必羡慕，种好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就够了，平平安安的。”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着，忽然看向上官林，道：“你可不能跟他混在一起，知道吗？”
“我知道了，娘，我是不会理他的。”
“不行，你给娘发个誓，否则娘不相信。”
“好的娘，我发誓，绝对不会和上官鸿混在一起的。”当他说出这些话时，其实心里是矛盾的，眼看月末就要到了，税收又要开始征收，但是这个月的钱还没有凑齐。之前上官鸿的话对他有很大的吸引，所以此刻，他那从未动摇的心竟然有些疑惑了。
“那就好，吃饭。”老太太欣慰地笑着，用拐杖支撑着身体，走到灶台边，将锅盖掀开，顿时，一股喷香的味道从锅里面散发出来。
上官林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眼眶慢慢地湿润起来。
热气从锅中散发出来，轻轻地围绕在老人身旁，温热的光盖住母亲的背影，也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随着天色变暗，阵阵晚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将微弱昏黄的烛火晃动。慢慢的，整个房间被笼罩在一片幽森的环境里，唯有那一丝光源成为了仅有的炽热，将与黑暗一同来临的寒冷慢慢击退。
母亲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小了？她的背佝偻着，右臂慢慢地抬起来，同时母亲嘴里有细小的呻吟。
上官林站了起来，想走过去帮她，左脚刚刚抬起，随后，母亲手里的锅勺放下，她转过身，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粥，慢慢地走过来。
“娘，你慢点。”上官林走上前，想着接过碗。
“你去把筷子拿来…”老太太努了努嘴，示意他去帮忙，上官林点了点头，将灶台上的木筷子拿来，然后将大门和窗户关上。
没有了缝隙，冷风也无法从外面吹进来，这下，那微弱的烛火稳定了，火光也开始慢慢地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