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忆

  天少轻拍着母亲的肩头，笑了笑。

  “没什么，应该的，这都是我应该做，说起亏欠，应该是我欠你才对。对了，这些日子我要外出一趟，可能暂时不会来你这，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到天宏贸易公司去，我已经给下面的人吩咐过，到时会有人替你解决事情的。”

  送走天少后，母亲进到我的房间，沉声道：“又和人打架了？”

  我没有吱声，只是将散发着恶臭的裤子从窗户扔了出去，看到这，母亲虽然生气，却没在说什么。

  “你等着，一会儿给你擦药！”

  母亲出去后，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墙壁上的海报，海报上，迈克尔?杰克逊充满激情的画像让我有种热血的冲动，想到这里，我起身将床底下的箱子拖出来，吹去上面厚厚的灰尘，打开箱子翻起来，在箱子底部，我找到一张有些破旧的明信片。

  以前在村里时，偶然间听八叔说过，这张明信片是那个混蛋从外地带回来给母亲的，还说明信片上的地方很美，当时这混蛋和母亲约定，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就去这个地方养老。只可惜后来的事出了意外，这个老混蛋出去后就再没回来，只有消息说他杀人了。

  看着带有老家伙气息的明信片，我拿出胶水将明信片贴在衣柜上，让后躺在床上发呆：“刘枭，你到底是恨这个老家伙？还是想这个老家伙？如果有他在，这狗.日的生活是不是不会这么惨？”

  第二天，我拖着酸痛的身子向学校走去，本来不想去，但一想到母亲东问西扯，我还是去面对那个刺猬头吧。

  上到教学楼二楼，在拐角楼梯处，两个脸上写着混蛋的家伙蹲坐在楼道，看到我上来，其中一个拿起脚边的棍子指着我，摆出一脸作死样：“过路费，五十块！”

  对于这种情况，我只当没看见，转身去走别的楼道。

  好不容易绕了一大圈，从西面楼梯上到四楼，结果刚过拐角，四个人影出现在面前，严严实实挡住去路。

  抬头看去，那天差点撞到我的摩托车主正靠在栏杆上，那眼睛瞪的让人心底发憷。

  当我准备转身换道时，中间的碎发哥笑起来：“小子，昨天河堤表现不错！要一起混么？我是阿龙！”

  还没上课，刺猬头难得坐在班里，双脚翘在桌子上与几个混子胡咧咧。

  “都.他.妈精神点，晚会儿那孙子来了，你们看我眼神动手！”

  “杰哥，那小子看起来不是善茬，出手挺狠的，要么算了？”

  “去你.妈的！”刺猬头起身抽了他一巴掌。“不就是我哥进去了，你看你们那怂.比.样，不敢干就滚，以后别跟老子。”

  这人捂着脸也不吱声，旁边的黑子赶紧出来打圆场：“杰哥，别生气，哥几个都是跟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我打听清楚了，那小子叫刘枭，就一新来的外地佬，没底子，好收拾！”

  听到这话，刺猬头才重新坐下，从脚边的挂包里抽出铁棍耍弄着，看着角落里的空桌子，他阴着脸子。

  “小子，有种你他.妈.就挺到底！”

  班级外的走廊上。

  “杂种玩意儿，滚开！”

  阿龙一嗓子出来，在楼道上装十三的混子们当即散了，来到三班门口，老肥上去一脚把门踹开。

  随后几个人大步往里走，完全无视其它人，好多平时看起来挺牛气的混子看到阿龙几个，也都侧身闪开一条道。

  刺猬头本来还骂骂咧咧的，猛地抬头看到阿龙，整个人一惊，手里的棍子也停止耍弄。

  阿龙晃晃悠悠走到刺猬头桌前，一把推开桌子前的黑子，抬脚踩在刺猬头的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刺猬头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开口打破寂静。

  “龙哥，今儿个怎么这么闲，找我有事？”

  阿龙招招手，猴子把我从后面推出来。

  “刺猬，听说你要断人腿，你看看是不是断他的？”

  刺猬头瞟了我一眼，粗声硬气道：“龙哥，新来的不懂规矩，我教教他，貌似没错吧！”说话功夫，刺猬头的几个小弟已经抄起铁棍，站起来。

  看到这情况，老肥二话不说，拎起板凳对准身边的黑子就是一下，直接给他抽倒，身后的家伙要上手，只是老肥很麻溜上去一步，大手卡主他的脖子，笑呵呵的：“兄弟，哪不舒服？说出来，爷帮你收拾一下！”

  “陈志龙，你.他.妈什么意思？”

  刺猬头当即怒了，只是他话音没落，阿龙一巴掌抽上去，那掌声让旁边的人不由的一颤。

  “刺猬头，文谦的面子我都不给，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玩意儿了？”阿龙说着，一脚把桌子踹开，桌子撞到刺猬头身上。

  “刺猬，竖起耳朵听好！这小子是老子的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别人欠他的，我一定帮他讨回来，别人给他他不要的，我一定帮他还回去。”

  “我去你.妈.的，别欺人太甚！”

  当着那么多人被阿龙打了脸，刺猬头直接暴起，他抽出棍子朝阿龙脸上砸来，但是一直没动手的和尚冲上来，他卯足力气，一个勾拳打在刺猬头的下巴上。

  “龙哥都敢动，你是活腻了！”

  和尚将刺猬头踩在脚下，掏出烟点着，深吸一口，冲他吐出一团烟雾戏虐着。

  满嘴鲜血的刺猬头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顶了两下，没把和尚的脚顶开。

  “行了，你这杂碎玩意儿，整天嗑药泡马子，有个.**.的力气！”

  阿龙推开和尚，一把拉过我。

  “兄弟，跟了我，就一条要求，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现在这孙子交给你了，别让哥几个走了眼！”

  说完，他们四个退后，猴子转身冲其它围观的家伙吼着：“都他妈给老子滚，谁在盯着看，老子把他眼珠抠出来！”

  这一嗓子吼完，看热闹的人瞬间散完。

  站在刺猬头身前，盯着那张惨不忍睹的熊脸，我深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铁棍子，结果刺猬头厉声大吼：“孙子，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