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成长
腹泻
安安，你从出生起就有点肠胃不消化，经常腹泻，每天都要更换20张左右尿片。有时头天洗的未干，只好用取暖器、吹风机等烘干；有时刚换了尿片，你又漏在屁股上了，弄得妈妈裤子上到处都是黄印渍，只好又换洗，爸爸有时还得跑着洗尿片才来得及。我们麻烦都没关系，可是你屁股都拉红了、拉烂了，每天都要用红霉素软膏和着青油擦数次。看见你痛哭的样子，我们心疼死了。用尽各种方法，喂你吃维生素B6、乳酶生、小儿安等促进消化的药，还是无效。医生说这是没有节肚的原因，也有人说是妈妈乳汁里有许多脂肪球导致你不消化的原因。可是你太小，又不可能断奶，真让我们烦恼啊。
整整到你满五月时，你才节肚。当你第一次拉出成团的“粑粑”并且当天再没拉时，我们高兴极了。尽管后来又反复几天，但是至此再无以往一天数十次的历史了。
你的肠胃功能渐渐正常了，也开始吃一些辅食了。
感冒1999年2月春节
你发烧了，额头很烫，脸烧得红通通的——这是你生下来后第一次发烧。我采用了物理降温的办法，用温热后的酒不停地擦你的额头、腋窝、颈动脉，烧退下去一些。凌晨2时，你又发烧了。我又采用湿帕子抹额头，反复了三次，烧终于退了。我已是一身大汗。望着你恬静熟睡的面孔，我觉得为你做出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所有的苦累都不算什么。你真的吓着我了，真希望把所有苦难都降临到我的身上，别伤着你什么，因为你是我的一切啊。
后来你又生了几次病，导致急性扁桃体炎转成慢性的了，每次稍感风寒便急起发热，青霉素和物理疗法已无效，只好有高级的先锋霉素、泰诺等药注射、口服才有效。有一次先锋霉素过敏了，你全身起大片的风团，红得发亮，这病医学名称是“荨麻疹”，奇痒无比。你难受得把身子挠得到处是血痕，妈妈给你吃了抗过敏的药后，就不停地用棉签给你擦着外用药，不停地用嘴吹着你红肿的皮肤，眼泪滴在棉签上，滴在你的皮肤上……
还有一次输液，你挣扎不已，我不忍心看护士扎你头上的静脉，是外公外婆抱着你的手臂、按住你的小腿才输进去的。后来你自己还把固定好的针拔了，护士又重新给你输。扎了三针才输进去，妈妈心里的痛啊，好久好久都无法消逝……
祈祷1999年春节
因为你太爱生病，冥冥中总觉得神在考验我。我和外婆、小姨决定带着你到大足香山去烧香拜佛。学医而从不信佛的我对你的病是是那样的恐惧，我祈盼我的诚意能打动诸神，让你健康地成长。我现在才体会到我对你是负着债的，因为我怀着你时无法多吃一点，吃什么都想吐。我多么后悔啊，如果我能什么都吃，你的体质不是会更好一点吗？你能原谅妈妈吗？
在大足石刻，我把你的健康放在我的手心伸进一巨型的石老虎嘴里。人们都说邪恶的人手会被老虎吃掉，善良的人许的愿会灵验地实现。我许的愿是希望你幸福健康快乐地成长，哪怕我献出一切。在每一个神像面前，凡是能跪拜的，我都跪下许了愿：愿母亲的爱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吃奶1999年3月
对于每一个母亲来说，最幸福的事情可能就是孩子吃奶的时候了，我也毫不例外。但予我而言，更有另一份担心：也不知你的胃是不是呈水平位，很多时候吃了奶以后，尽管轻轻拍了下去，你仍会经常呈喷射状倒了出来，把我和爸爸吓得手足无措。看着你因呛奶而涨红的小脸，我们的心痛得厉害。一旦你吮完我的乳汁，另一只手还来摸另一个乳房时，我都担心你会呛着。直到你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满意地咂着小嘴安睡时，我的心才会放下，幸福感慢慢地充盈，浸润在心间，挥也挥不去。
你吃奶时一点也不认真，吃着正香时，一点响动都会惊动你，你立刻会放下****，扭过小脑袋四处瞧发声处，妈妈的奶啊便到处流啊，浸透了衣服，真拿你没办法。你吃奶次数多，但每次吃得很少，身体发育一直是中下水平。
对于你的饮食，我们是想尽了办法。中药，西药，凡能想到的办法都想过了。我们医院的中药房、街上石家药店等我们都是常客。什么酒曲子蒸鸡蛋、蒸肉，什么鸡内金做肉丸子，还有哈慈健胃消食片等都试过。只要你能吃，我什么钱都愿意花，什么方子都去试。宝贝，你吃得少，却消化得快，常常一天两次大便，外公常调侃你是“直肠子”！医生给你看过，又是什么病都没有，你真让妈妈束手无策啊！
宝贝，多么希望你多吃点，健康成长！
爬1999年5月
俗话说：七滚八爬周会走，就是说小孩八个月大时就可以爬了。在这方面你发育得特别好，七个月时就很会爬了。在你三个月时，常常躺在婴儿车里，小腿不停地踢着车身，发出“啪啪”的响声。外公推着你去工人村买菜时，你不停地运动着小腿，“啪啪”的声音让你更兴奋地踢着。你在婴儿车里的踢腿表演就成了一路的风景。
最喜欢看你爬的样子。你与别的小孩不同，你是单腿爬，另一只腿稍弯曲着不使劲，样子可爱极了。每当你来妈妈办公室时，张千霞主任都赶快将地打扫干净（我们办公室没有病人进入），许多人来看你爬。大家都非常爱你，称你为“帅哥”，全院上下就对你一个儿子这样称呼呢。我真的以你为傲，你是那样聪明可爱，善解人意，萌化了所有人的心。
你真是上天赐我的宝贝。
长牙1999年6月
八个月时，你长牙了。粉红色的小肉里突然冒出一星点白色的绿豆大的牙，可爱极了。可能是牙痒吧，每当你吃奶时便使劲咬住妈妈的****，痛得我抽搐。每次你咬****时，我便轻轻挠你的小脸，你很久才极不情愿地松开嘴巴。你真像一只小老虎，名符其实啊。有时你咬着****往外拉扯，痛得妈妈大声呼叫外婆。外婆却不怀好意地笑着说：“等他咬吧，养儿才知父母恩啊！”
太痛了，放开我吧，我不要啊！
断乳1999.8.27－9.5
今天你满10个月2天了，妈妈的奶里营养已经不能满足你的生长发育了，而且你只吃奶，不吃其它辅食，身体发育得极差。为了你能将辅食改成正规饮食，经征求医生意见，决定给你断奶。你很听话，不怎么闹。倒是妈妈吃够了苦头，整整用了9天时间。
外婆到和平药店给妈妈买中药吃，又打针、吃西药，乳房仍胀得不行。屋漏偏遇连天雨，这时单位又派我到重庆出差。在重庆百货大楼看礼品时，人太多，不时有人挤我一下，撞得肿胀的乳房痛得要命。实在不行，我便用双手挡在胸前保护着乳房，仿佛僵尸一样前行，惹得许多人侧目。一会儿又找卫生间挤一挤胀得发亮的乳房，一会儿又吃止痛片。终于完成了工作任务，晚上和你爸爸见面了。
我和同学晓鸣在你小姑那里见到了你父亲，他没有应有的激动，反而是冷冰冰的的面无表情。他安排我晚上和晓鸣住。
晓鸣说：“我觉得喻体照肯定有问题。你们这么久没见面，他都不和你住在一起，反而要你和我住？”
我不愿相信，心里惴惴不安。乳房还是胀痛得厉害，一夜无眠。
第二天回到荣昌，见你哭得不行，又给你喂奶了。第一次断奶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过了两日，看这样继续下去奶也断不了，你父亲又联络不上，实在不行，只好独自一人去九寨沟旅游，以此彻底断奶，减轻痛苦，分散注意力。
人在九寨沟，心却在你身上。当母亲告诉我：你哭得撕心裂肺，晚上到处找妈妈，从床上摔了下来，右侧额头摔出了血，右眼边青了一大块时，我心急如焚。再也顾不上断奶的事了，立马往家赶。
见到你时，我们俩都哭，你还紧紧地咬住妈妈的手。我顾不得疼，忙着查看你的伤口。你的额头已结了痂，眼边青肿的部分已消散了。谢天谢地，没摔着眼睛，真是老天保佑啊！老天啊，你是觉得我儿子太帅了，要给他做个记号吗？把所有的苦难都降临到我身上吧！
经过这么一折腾，奶倒是真的断了。